江户背景——井原西鹤的小说——近代之色:
《万叶集》以及平安时代的《竹取物语》、《伊势物语》《源氏物语》、《古今和歌集》、谣曲、狂言等各种文学样式,大多以爱与性作为主题,逐渐形成日本文学的好色审美理念。到了近世江户时代,以井原西鹤的小说和近松门左卫门的净琉璃、歌舞伎将好色审美情趣提到一个新的高度,从而形成具有日本特色的性爱主义文学思潮。
伴随着江户时代的到来,繁华的城市变成了物欲横流、灯红酒绿然而却精神无所归依的“浮世”,与之相关的艺术形式最有名的就是“浮世绘”与“浮世草子”。前者描绘都市浮华的生活,多以当时的“红灯区”的妓女为对象,着力展现其“色相”,也就是艳丽的容貌和妩媚的风姿;而以井原西鹤为代表的作家则开创了“浮世草子”的文学风潮,相当于我们现在所说的通俗小说,也是以描绘社会万象为主要内容,而贯穿其中的便是男女之间的“色恋”。其中最负盛名的就是他的《好色一代男》(《好色一代女》等作品,集中展现了红男绿女们一生放荡的性爱经历。西鹤肯定男子对于青楼女子的爱恋,认为性爱行为可以放荡,但心灵不应龌龊。
有学者认为:在当时的社会看来,好色是美的恋爱情趣,健康的道德感情,多角的男女关系,这是一种风流的游戏——弥漫着情趣,生活中的点缀和调味,不可全情投入,却又不可没有。在平安时代以前,虽然存在两种对其的评价(有人认为这种好色是对恋爱的玩弄),但认为其是一种生活情趣的观点仍占主流。
但这些经历和故事之中有几点是值得我们注意的:第一,这些看似风流快活的情爱最终几乎全部以死亡收场;第二,即使在主人公沉浸于热恋之中的时候,也总是充满了对于人生无常的悲叹。这似乎是个永远逃不出来的循环:因为人生太短暂,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所以人生得意须尽欢;而正因为什么都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所以越发觉得人生之虚幻空渺。没有永恒的爱,只有如露水般的缘分。日本人的心态在很多方面都是矛盾着的:对于性的开放、对于色的迷恋,一切都力图摆脱各种羁绊,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不可能彻底摆脱理性的控制。于是在这样的拉扯之中,生命越来越薄,逐渐变成了供人哀叹的可有可无的东西。
坚持好色文学理念者企图超越时代、超越一切道德,将好色视作人文主义之道.这种观点占据主流的地位。吉田兼好直言:“不好色的人,犹如玉杯之无底,在人格上存在根本性的缺陷。”“物哀”的理念丰富与《源氏物语》,与“好色”相联系,但我并不认为那是一种深沉悲哀的情感——为色而色,始终是缺乏生命的厚度。
“色”之“道”:粹
日本美学诸观念是非抽象性的,总是与具体的形象和实践相结合而体现出来,如“粹”。从哲学、美学和文学的角度来看,“粹”是指由精通花柳界情事的演艺界诸事,成为“好色”高手并达成对“色”的一种悟道。
所谓“色”之道,也就是“粹”,即“通”:肉体与精神的“融通无碍”。除了异性之间的爱情,在更广的意义上这也是指一种普遍的对人类的同情与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