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小说《火焰树》（北方謙三著）

华南虎

日本小说《火焰树》（北方謙三著）
   
  森田（48岁，男）一个人住在山上的小屋里，没有电视，从山上砍些树干回来烧火玩，唯一像样的事情就是雕刻木偶给旅游纪念品店去卖。喜欢喝酒，几乎是以酒代饭。有时也开吉普车下山到镇上的饭店酒馆去改善生活。
        和一酒吧女老板佐和子交情不错，每月幽会一次，但双方都很理智，没有感情纠葛，不给对方造成麻烦。
        这样离群索居的生活竟然一过就是三年。
  看得出，作者本人也同样欣赏这样的生活。可光这样就没故事了。幸好作者会把握分寸，在偶刚想把书扔掉时，开始抛出一些诱饵来了。

  电话响了。朋友的儿子大津广介（16岁）来电话说：老爸离家出走了。
  一个在山下的酒吧里偶然（？）认识的家伙——川田，上山找到了他。说是要找大津，因为大津欠了他15万日元。
  一天早晨，大津广介找上山来了。因为老爸出走前曾叫他去找森田叔叔。而他老爸一走就再无音信了。

  看到这里，偶觉得有点气氛了。尽管作者的叙述依然不紧不慢，故意在一些好像是没用的事情上花费笔墨，譬如：两人比赛劈柴、烧柴火，轮流做饭等等——吊读者的胃口。

  但悬疑已摆在了读者的面前：大津广介的老爸——大津广一怎么了？和川田有什么关系？48岁的森田到底是什么人？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如果按照书中的顺序来说的话，也许会显得很冗长，你们会等不及的，让偶来整理一下吧。

  首先，大津广一死了，自杀还是他杀不知道。有点像警匪片，总要有人死了，故事才会开始。

  先说那几个已出场的人物。

  川田最简单。是个律师，曾受雇于大津广一，那15万日元就是律师费用，后来森田替大津付了。在下来的故事中，川田扮演了一个信息提供者兼法律顾问的角色。

  森田，自然不会是个很简单的人。原先服务于一个大商社，主要工作是卖越野吉普车给打内战的国家，连带驾驶培训。经常在非洲、中东、南美等地。那些吉普车到了当地就装上机枪和反坦克导弹。所以，本质上和军火商没什么两样。他自己也回收损毁了的吉普车，拆4、5辆拼凑1辆转卖到黑市上去赚钱。并在战场上学会了用匕首格斗（所以后来就用刀刻木头人玩？）。后来，公司觉得他太野了，要调他去别的部门，同时他自己也厌倦了“死亡商人”的工作，就辞职了。在罪恶感的驱使下，躲到了山上。

  大津广一和大津广介，不是亲父子。大津广一是个情种，或者说在女性问题上是个傻瓜。年轻时迷上了一个轻佻的女子。好了一阵，那女人就跑。可过了一年多，却挺着个大肚子又回来找大津广一了。说是被人强奸后怀孕了，没地方可去了。大津广一想也没想，就让她住下来，并让她把孩子生了下来，当作自己的孩子，那就是大津广介。过了3年，那女人生病死了。他们父子两人一起生活，大津广一考虑到儿子就再也没有结婚。

  那么，大津广一又怎么会死的呢？欲望，是对金钱的欲望使他送了命。他卷入了两大地产商争地纷争之中。地产商都与黑社会有关联，甚至有的本身就是黑社会。大津广一又和其中一个地产商的弟媳妇好上了。而表面上要卖地的又是个老江湖。所以，大津广一的死就顺理成章了，或者说，不死才怪呢。

  得知大津广一的死讯后，森田就断定那是他杀，虽然没有证据（后来有了）。于是，他戒掉了酒，每天对自己进行魔鬼训练，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到可以打斗的状态。同时他的独自调查，也引起了黑社会的不安。于是，他的隐居生活到此结束。

  作者似乎要补偿前半部分的叙述对读者的怠慢似地，在页数刚刚过半之时加快了情节发展。

  先是让森田和大津广介两人在山上的小屋里打跑了来踹窝的四个流氓。然后，是森田拿出当年在非洲战场的驾驶技术，将另外一帮流氓的两辆车逼到了沟里。然后他们去了东京，继续调查也继续被人追杀。最后找到了地产商指使人杀害大津广一的证据。重伤中的森田还刺那地产商一刀。虽然没将他刺死，但他觉得这是为了朋友大津应该做的。当然，川田作为律师会对森田超越常规的过激行为进行妥善的技术处理。
  
  这本小说如果改编成电影一定很好看。但要改编的话，应该保留那些个性鲜明的对话。不能让场景来分散观众的注意力。偶觉得，要是让北野武来导演的话一定会很精彩的。要是哪位中国导演看到了这篇文章，想搞个中国版的《火焰树》，可以和偶联系。

  值得一提的事，书中对大津广介这个16岁的孩子的刻画很到位。心理上摇摆在小孩和大人之间，性格上又处在狂暴和理性难以自控的年龄段。作者的手法之一是第一人称的变换。中国人的第一人称从小到大都不变的，一般是“我”，当然方言里也有叫“俺”、“咱”什么的，但总没什么变化。可日本人是要变的，小孩子称自己“僕（ぼく）”，大人称自己“俺（おれ）”。而大津广介有时称自己“僕（ぼく）”有时称自己“俺（おれ）”。正表现出他稚气未脱而又要在非常事态前充大人的倔强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