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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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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14 23: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位朋友的作品,大概是2年前的吧。觉得好就贴出来与大家分享。不能说是完全纪实,但据我所知,内容大部分是真实的。结尾有点意犹未尽...



推开•贴近



夜里,男人转过身,留下一个背影。女人蜷缩着身体与男人靠近,贴着他的背,静静摸索男人的心跳,可耳际传来的,却只有眼泪划过面庞,轻轻打落在床单上的声响……



=伤痕=

结婚对于女人来说,是一道伤痕。

苔丝三年前要死要活地跟了一个没有工作的男人,一年前生了一个跟她长得没半点相似之处的孩子,除了肚子上那条剖腹产留下的刀疤之外,真的什么也没有。所以苔丝常常把她的婚姻血淋淋地晾在我面前说:“53,记得我的话,结婚对于女人来说,是一道伤痕。”

我青涩的脸庞上挂满了问号。苔丝认为我属于那种“储蓄罐”朋友,只能不断地把话题扔进去,至于理解不理解、消化不消化,也只有等罐子打碎了才知道。于是,她经常把我和我的表情搁到一边,再接起另一个话题,一个接着一个,不停地说着……

因为苔丝无止无尽地诉说,我养成了思考的习惯,哪怕只是对着镜子摆出一副费解的样子,我也必须去想。当蒸汽把浴室的大玻璃镜变得模糊时,我就拿起大大的浴巾,先擦玻璃、再擦身体,然后,静静地面对镜子里赤裸的身体,端详着、端详着。我用手指划过小腹的中央,究竟会有多长的疤痕留在我的皮肤上呢?那个伤疤应该是红色的吧?血红的?缠绕着黑色羊肠线的?



=送行=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过着简单的独身生活。公司的女老板那天突然对我说:“去北京工作吧!”,我说:“好的。”,于是,就真的背上简单的衣物踏上了火车。

苔丝来送我的那天什么也没说,她化着很浓的妆牵着我的手,霎时间,我认为她是我的姐姐,只是我母亲在我出生之后没有把她的事告诉我。我们俩像两棵不同季节开花结果的树,她艳丽的时候,我懵懂;我会有艳丽的时候吗?如果我也跟苔丝一样的处境,她会静静地听我讲些什么?

火车开的时候,苔丝的影子在车窗外移动着,我间歇地看到了好几个她,那些“她”都张着嘴,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她还有很多话没有对我说,可我没有时间了,我要离开这个我所深爱的城市,我要结束自己懵懂的日子。



=杰克=

在那个叫《铁达尼号》的电影上映之前,我的心里便一直蹿动着一个名字:杰克。那是四个毫无意义的英文字母组合起来的简单男名,不过我很喜欢,就像我的名字“53”一样的简单,容易记住。

我们公司没有任何一个叫这个名字的男孩,幸亏他们长得都不怎么样,不然我也许真会因为耳边每天都能听到有人叫“杰克、杰克”的就爱上一个丑八怪。我想象中的恋爱大概是会伴随着神经质的,我会把那个可怜的男孩子弄得神魂颠倒,并且用最直接的方式——跟踪(也或许是别的,这我并没有想好。),只要他不突然回头发现我猥琐的行为,就不会轻易地大声嚷嚷“我讨厌你!”,然后逼着我要放弃。

杰克就是这样一个简单、迟钝的人吧!他的NOKIA手机屏幕上浮现着一个英文名,那四个简简单单的字母被蓝屏衬托得十分清晰。我起初是打着盹,随着地铁的前进而摇晃着身体,然后便不知不觉地贴着他的背脊,他也麻木地晃着。突然之间,手机铃声使他从惯性中猝醒,而我却看清了那行字:杰克。

我决定好好来看看这个男生,从头到脚地研究一下。

北京的地铁不那么干净,而他却是一个身上散发着刮胡水干涩香气的男人,长得不算丑,人也不算矮,再加上他的名字。哦,对了,我给他100分!



=巧合=

因为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天作之合”,所以人在很多时候都只能制造巧合,当你在制造巧合的时候可以根据对方的反应测出自己的智商高低。在我为杰克布置的“巧合”中,我证实了自己是个聪明人。当然,我仍然坚信我和杰克之间的缘分,至少我们的NOKIA手机是同一型号,不然恐怕连制造巧合的机会都没有。

当杰克对着电话,用不那么纯正的北京话说了声“再见”之后,我的阴谋就此展开。我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把铃声调到了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旋律,松开手指——手机开始以“演示铃声”的模式唱起来。杰克开始紧张地搜寻口袋和背包,我举起手机、“接”起电话时,他转过身,发现了站在身后那个小小的我。我们的目光碰了一下,我尴尬地笑笑,假模假样地对着电话听筒“喂”了几声,又假模假样地“挂”掉了电话。然后我用羞涩的声音说:“呵呵,信号不好,断线了!”

我发现自己的本质原来是那么的伪善,但无论如何,我成功了。当地铁再次靠站的时候,我们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只要轻轻触碰,他便会有反应。下车的前一站,我用手指戳戳他的背:“对不起,先生。请教一个问题可以吗?”

“恩?”

“请问你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是怎么设置的?我的手机也是8250……”

“哦!”他突然把整个身体都转了过来,把我吓了一跳,但我看清了他的脸——一个清瘦、有点像Keanu Reeves的男人。我显然是打扰他了,因为他的表情有点紧张,我瞪大了眼睛仔细“听讲”,他也许不太习惯别人这么瞪着他,连说话都没有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利索了。

一年之后,他说:“眼睛大的女人老了容易长褶子。”

“你叫什么?”

“53。”我再看看他,他显然对我的名字感到惊讶,我释然地笑笑:“呵呵,有点奇怪吧,是昵称。”他不自然地点点头,迅速地按键,在报站器发出声音之前,完成了设置:“Ok!手机还你,我也到站了。”

“谢谢,哈,原来你也这站下车啊?我们一起。”最后的成功一击还是缘分的动力,我们在地铁站里互换名片,并在名片后面特别注上了手机号码,就此暂别。



=离婚=

在杰克第一次打电话给我的那天,苔丝离婚了。我的手机因为她的哭诉而被我捏得发烫,我很想安慰她两句,可只要我一开口,她便紧接着说下去,说累了又停下来抽泣。于是我决定沉默,扮演好自己储蓄罐的角色。我很想开口告诉苔丝杰克的事,但后来想想还是不说的好,一方面她不一定愿意听,另一方面我除了向她形容一下这个人的外表之外也的确没什么别的内容。

刚挂下苔丝的电话,杰克的电话来了。那天从地下上来,我便把他的电话存了起来,所以电话一响我便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我深吸一口气,重新在耳边“捏”起我那只仿佛熟透了的手机,然后“喂”了一声。他很礼貌,也有点拘束,在每一次称呼时,都用我的姓和“小姐”搀在一起,虽然显得有点生分,不过我觉得这样很好。

“杰克,你知道吗?我的好朋友今天离婚了。”之前我还一直叫他“XX先生”,可不知为什么突然转变话题,然后直接称呼他“杰克”,更荒唐的是,把苔丝的事扯到了我们俩的谈话中。我知道这很不好,可是话一出口、四马难追……

“哦。是吗?她现在怎么样了?”杰克接着我的话,只得这样问下去。

“她刚才,哦,就是你的电话之前,打电话来告诉我的……她不太平静,因为孩子的事……她一直哭啊哭的,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帮她好。”我最痛恨自己莫名其妙的样子,连自己都意识到自己有些神经质了,心里默默怪罪着苔丝,明明是她先把我扯进来,我才会把她拉进去的。哎,这么“拉拉扯扯”的也算是女人的友谊了。

“你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孩儿,我猜想,至少你会为朋友担心。”

“……”呵呵,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并不在为苔丝担心,因为离婚事件在她曾经发生过的一千个事件里只是代表“结果”的一个,听得多了自然就毫无知觉了。不过既然杰克这么说,我便接着他的赞赏,把自己对朋友的牵挂表达得更委婉动听些。相信在我们第二次会面之前,他对苔丝的了解比对我的还多。

说得直白些就是,我把苔丝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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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14 23: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迷途=

杰克是我最理想的初恋,任何人都认为,我拥有单纯、完美的人生。我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特别、有个性,也没有做出任何太过神经质的事来——我指的是,先前所说的“跟踪”或是别的还没想到的举动。还好我深信一点,杰克真的爱我。

在我们频繁地约会之前,我先确定了他的工作,因为苔丝一直跟我强调,她老公是因为没有工作脾气才变坏的。杰克的工作不错,在一家不小的公司做主管,衣食不愁,家也不在北京。于是我们就又多了个话题——各自的家乡,在想象中,彼此的家庭都是十分完美的,这种无暇的幻想让我们对今后的相处充满了信心。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最低的。”我的亲身经历告诉自己导致低智商的原因不是恋爱本身,而是理想,一对人如果陷入理想化的状态就完了,你有可能因为理想而重返童年,也有可能因为理想而失去最根本的判断能力,做出错误的决定……我们陷入了理想的迷途,不,确切地说,我陷入了理想的迷途,我甚至不能判断出他的真实感受。

我们日以继夜地做爱。黑夜里,我们摸索着彼此的身体,亲吻对方的肌肤;昏黄的灯光下,我们对着镜子观察对方毫无遮拦的样子,放肆地用各种感官侵略对方;当阳光洒在枕边,我们紧紧地拥抱,在全身虚脱的状况下一再挑逗、挑逗……杰克从没问过我是否是处女,可我心里却猜测着他与别的女人上床的情形:那些女人会和我一样钟爱粉色的床单吗?那些女人住处的天花板上是否蔓延着电线的痕迹?那些女人会尖叫还是呻吟?……这些古怪的想法支配着我的欲望,我们日以继夜地做爱。

“53,你的身体为什么一直像火一样烫?”我耳边一直萦绕杰克的声音,一遍一遍,时近时远。我告诉他,我是天蝎座的女人,支配性器官。



=结婚=

认识苔丝6年以来,我和她唯一的一次交谈是在我决定结婚后的星期二晚上,这是一次真正的谈话,因为她同时扮演着听众和演说者的角色,虽然她的话还是比我多,但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或许我和苔丝分隔两地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我不能理解苔丝为什么一定要断言我将会遭遇不幸,她为我提供了无数个足以令正常人产生婚姻恐惧症的假设。例如,你知道他曾有过多少个女人吗?你那么单纯,万一他结婚、生子之后嫌弃你了怎么办?你想为他管钱吗?如果你管钱他觉得没自由了,也许就会去找外面的女人了。你难道就这样不管他吗?男人总是需要精明的女人为他当个家的吧?就你这样糊涂的女孩子,父母又不在身边,万一受了气,连娘家都回不了,这可怎么是好?……

听着听着,我居然对苔丝产生了逆反心理,就像青春期对父母的叛逆。我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我们打算下个月去领证了!”

“唉……你们已经上床了吧?”天呢!这个饱经沧桑的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的,我们上床了!他在那方面很不错,人也是非常英俊的,很能干、十分体贴。也许我们马上要孩子,或许我们会先享受一下两人世界,不论怎么样,我都要结婚!!!”我终于爆发出来,我认为苔丝已经变态了,对我和杰克的事嫉妒到了极点。我不会再以请求意见的态度去向她咨询些什么了,再说这种事完全是由两个人决定的,也没什么要征求的。

“……哦,那你回来摆喜酒吧,53,我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美极了!”苔丝突然180度地转变了口气,让我觉得不知所措,幸好电话里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不然我想我一定能看见她的眼泪,她第一次为我而流的眼泪。

我“恩”了一声之后匆匆挂下电话,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二下午,我和杰克成为合法夫妻。



=回家=

我父母对结婚的事非常紧张,尤其是我妈。她打了无数个电话来提醒我,千万别马上怀孕,要生一定要回去生等等,还帮我把以前我从未了解过的“户籍”状况、入户手续等等事都绕着圈子解释了一遍。因为父母不断来电,我觉悟到苔丝的话:“结婚其实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而是硬要把两个家庭凑合在一起。幸运的时候是一盘什锦色拉,不幸的时候则是‘珍珠翡翠白玉汤’,听上去不错,实际上是馊水。”

我跟杰克说:“也许你真该陪我回去一次了。”

我们坐上了飞机,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回老家。下了飞机先买东西,上门女婿总得看上去体面些。

一进门便看到了苔丝,她笑脸盈盈地来给我开门。我还来不及问她为什么在我家,我妈就为她打了圆场,说她是最关心我的朋友,我要结婚的事还是从她嘴里首先得知的。杰克依照我在飞机上的一路叮咛,进了门先叫爸妈,接着就是耐心地接受“盘问”。我父母这一关很好过,因为我很早就离家一个人独立生活,所以家里除了我父母之外,都是“客人”,自然就多了几分客套。

到了晚上,我和杰克也像客人似的跟我父母道别。去北京那么久,自己原来租的小房子早就退给房东了,这次回来特地定了几天酒店。可没想到,我妈早把我小时候的“闺房”收拾干净,硬是要留我们住下。我拿不定主意,于是用依赖的小眼神看看杰克,杰克大方地说:“爸妈说住下就住下吧!”

这是我们领证后的第一次“旅行”,虽说是陪我回家,但两人在一起的新鲜感点燃了欲望,在我的“闺房”里,我们悄无声息地挑动着对方。我们很小心地进行每一个动作,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这似乎加强了某种刺激,杰克和我都十分投入。

突然之间,门框顶部的小磨沙玻璃窗户透出了灯光,也许是谁起来上厕所。我们俩突然停止了动作,规规矩矩地躺回原位。在快速“还原”的动作时,我的脑袋敲在了床边的书桌上发出“碰”的一声响,碰撞后的疼痛自然不必置疑,可气的是,我还没来得及叫疼,隔壁房间里就传来我妈的声音:“怎么啦?小心点!”

我们俩像两只撒了气的气球摊死在床上。之后的几天,我们开始了最平淡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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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15 23: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非常不错~~

只是结尾, 落差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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