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结婚后,感到军子的毛病还真不少。有时就向小姐妹们抱怨,流露出一些不满。她们就劝说:“结婚是你自愿的,就不应该后悔。你们哪有什么大事儿,不就是一些生活小节问题吗?时间长了,习惯了不就中了。”
芹疑惑地问:“你们也都这样?”
她们就懒洋洋地应道:“差不多。”
芹也就不再说话了,想想也是,从一开始,军子就显出了呆板,只是自己昏了头,没当回事罢了。
第一次到他家去,两个人商量着各骑一辆自行车上路,军子就说:“我在头里,你在后头。”当时芹很浪漫,想并肩走:“不,咱一排走。”
军子没再说话,但是芹怎么也与他并不上一块。军子在前头,总把芹落下两三米的距离。
特别是前边来了车的时候,军子不但不照顾芹一下,反而自己骑得更快了一些。芹在后边看到,他一般都是正对着迎面来的车的轮子走,直到快接近的时候,才往路边一拧车把,躲一下。而此时,前边的车也已经向路中间让了一点。
芹心里就说,显能为!对他不照顾自己的问题,就忽略了过去。
芹有时紧赶几步,撵上军子,刚说几句话,前面又来了车,军子就又兴奋起来,自顾自地向前骑去,把芹再次甩在了后头。
看他那种骑法,芹心里不满意,但又总担心,就提醒他:“危险呢。”
军子狡黠地笑笑,不在乎:“咱骑术高,咱怕什么!”
以后,凡是两人一块骑自行车走路,都是这种走法。有时芹生气了,就越骑越慢,故意落下一大截,其实,军子在前头经常回头看她。一旦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超过了他控制的范围,就也慢下来,等她赶上来。芹更生气了,就在转弯的地方停下车来,不走了。
不一会儿,军子就会骑着车急火火地找回来,不放心地问:“怎么啦?”
“没怎么。”芹不想和他说话,爱搭理不搭理地。
他就憨乎乎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好你个头!芹知道军子就是这样呆板,也就没法再在乎这事了。
要光是这一点,芹习惯了也就行了。可远不是这么回事,军子的呆板习惯也太多了。
若两人一块起床,军子总是抢着叠被子,可是芹好睡懒觉,军子就没法了,但芹嫌麻烦,起晚了往往就不叠被子了。可是,军子回家后,却使是已到了晚上,也再去把被子叠起来。芹看到后,心里就有股子酸酸的味道。
总的说来,军子的呆板时常让芹受不了,心里感到别扭,但她又不能说军子的做法不对,于是就只能有些抱怨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久了,军子的脾气也变得躁了一些,有时就指责芹的一些做法。
再后来,就因为芹的随意和军子的呆板没有磨合好,芹提出要离婚。军子感到很突然,多次表示不同意。最后因怎么也说服不了芹,只好听芹的。
芹提出:“咱得好合好散,咱们是骑着自行车走到一块的,这次去办手续,咱再最后一次两人一块骑自行车去吧。”
军子有些难过,没再说什么。
上路后,果然又出现了芹意料中的情形。军子骑着自行车走在前面,与芹保持着固定的距离。一旦前面有汽车迎面驶来,他就会加快速度,对着汽车的轮子往前走。到很近的距离时,再把车把往外一拧。此时,汽车也向中间让了一下。都到这时候了,他竞还这样子。
芹心里有气,到个转弯的地方又停下了车。和预想的一样,军子真的又回来了。还急急地问:“怎么啦?怎么啦?”
芹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揶揄军子说:“到这时候了,人怎么还这样呆板?”
看军子没回答,她又问道:“你总这个骑法,到底是为了什么?”
军子轻声地说:“我只是想让前边来的车给你留的安全范围大一点罢了。”
芹猛然愣住了,心里掀起巨大的波澜,眼角也湿润起来。过了半天,她慢慢推起自行车,转头向回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