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以被女人蔑视,因为很多时候女人在蔑视男人是因为她自以为是,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男人受不了被男人蔑视,起码很多男人是这样的,而我就是这样的人。男人遭到同类蔑视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比如挥动拳头,比如咬牙切齿,又比如想我这样说一些平时不会说的不给人面子的话。
“啊,是这样的。”我很严肃的走到阿海父亲面前,故意略微提高了声音,能让阿海父子和小雨母女都刚好能听到。
我微微停顿了一下,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前天您说您想想办法托托医院的关系,之后我也找了找我在这里的朋友,虽然说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刚才和他打了个电话问了,听说也是托了个小关系。”说了这几个字后,理性又回到了我的身上,突然发现这样说话实在唐突,但是事实上已经来不及了,我发现阿海父亲的脸色有点难看。
“虽然是说打了个招呼,但是估计没有什么用。”我话锋一转,“本来也想问问您那边怎么样。”
小雨惊讶的看着我,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这样说。
“这个……这个……”阿海父亲老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也没关系的,现在做好了就好了。”小雨妈妈并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所以还真以为是是去打电话了,于是帮忙打圆场。
“其实正如你刚才说的,现在在医院托关系是很不容易的。”阿海父亲赶紧趁小雨妈妈圆场的时机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是啊是啊,现在路子不好走啊。”我坐到阿海身边感慨,也给阿海父亲一个台阶。
其实刚才和阿海父亲的对话在我坐下来一分钟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我不知道阿海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倘若他的思维和他的外表一样,那我绝对放心他无法察觉我刚才的话是处于有心,但是……阿海……。如果为此得罪了阿海一家,我想不管怎么说将来阿海家和小雨家交往还是比较密切的,不能因为我随心的一句针锋相对而使他们两家之间产生什么隔膜。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阿海,他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我想他要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就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
虽然说我是特地来这里看小雨的,但是在小雨妈妈看来我是来这里出差的,所以我不得不经常在外面转转,回来后大可说是办事情去了。由于胃痛,所以下午我选择了回酒店休息。
我和酒店的服务生说了很长时间这个中药怎么放怎么熬,服务生才明白的向我点点头,拿了我的要帮我去煎药了。其实我只是把医生告诉我的重新说给服务生听,若是让我自己做我是怎么也做不好的。
想到自己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赶紧冲进卫生间给自己享受了一把清爽。我知道等酒店帮我把药煎好需要很长时间,于是先去楼下随便吃了点东西,虽说面对众多美食,但是我只是喝了点西红柿鸡蛋汤。等我返回房间的时候我的药还没有送到,于是只得在床上蹂躏电视机的遥控器——一遍又一遍的翻电视节目。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我的药才送过来。服务生用保鲜膜将药盖好,生怕中药的味道在楼道里面留下浓重的气味。
良药苦口,莫过于此。我挣扎着喝完一碗药的时候,我一下冲到桌子旁边,大口喝水。由于吃着中药,所以我没喝茶水,光是矿泉水硬性把中药的味道冲淡。然后虚脱的躺在床上蒙蒙胧胧的睡着了。
这辈子第一个10年吵醒我睡觉最多的是我母亲,第二个10年吵醒我睡觉最多的是闹钟,而第三个10年吵醒我睡觉最多的就是电话。估计下一个10年吵醒我睡觉最多的会是我的孩子。
嘈杂的电话铃声肆无忌惮的在我安静的房间里面叫嚣,职业习惯迫使我睁开困顿的双眼,抓起手机接电话。
“兄弟,我们惹上麻烦了。”对面是四眼极度气馁和无奈的声音。
麻烦?!
能让四眼如此沮丧的麻烦看来是一个大麻烦。我的睡意一下子挥出我的身体。
“到底什么事情?!”我坐起身来紧张的问。
“不怎么好说……”四眼支支吾吾,我想看来是和我有很大关系了。
“和我有关系?还是你又犯了什么错误?”我连忙问他。
“和你我都有关系。”四眼仍然让我找不到头绪。
“你说!”我简单的两个字让四眼感觉到了力度。
“唉~”四眼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感觉事情不是很妙,因为这种状态下四眼叹气,这样的前奏意味这出了很大的问题。
夏天的结束却带着闷热,尽管房间里空调把温度调配的很好,但是我依然感到异常的焦躁。来小雨家乡的几天,虽然有小雨妈妈的事情,也有胃痛的侵袭,但是工作上的事情确实是放松了很多。四眼如此气急败坏的给我电话,我想我得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我点起一支烟,重重的吸了一口。
“你说吧。”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对面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显然四眼那里也开始冒香烟了。
“你能冷静的听我说吗?”四眼突然这样和我说,这让我本来渐趋冷静的心情又一次翻涌。
我没有说话。
“是海棠。”四眼简单的说了三个字,就是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全身一颤,拿着香烟的右手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抖,烟灰直直的落到了白色的床单上。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因为实现我全部的猜测都在工作方面,一点也没有往海棠方面想。四眼突然提到海棠,我猛然想到海棠是我这段时间生活中最不确定的因素。
所有人都不知道海棠吸毒,所以当他们知道事情的时候可能是惊讶甚至恐慌,而我是知道海棠吸毒,所以当四眼提到海棠出事情的时候,我突然吸了口凉气,种种猜测如洪水猛兽般冲进我的脑际。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我才感觉自己回过神来。
“海……棠,海棠出什么事情了!”我几乎咆哮着,似乎眼角有一滴热热的液体即将倾泻而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的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