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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rikokushin

[好书连载] 叶曼居士讲《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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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14:21:14 | 显示全部楼层
叶曼居士讲《老子》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
    这一章是劝人用柔。“驰骋”是马跑得快,没有一点障碍,所向无敌。这句话的意思是拿天下的至柔可以对付天下的至刚。天下最坚刚的东西,别人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但至柔却能驾驭它。王弼注说:“气无所不入,水无所不经。虚无柔弱,无所不通。无有不可穷,至柔不可折。以此推之,故知无为之有益也。”
     气是天下至柔之物。天气潮湿的时候,东西就会生锈腐烂。可湿气看得见吗?看不见。湿气刚强吗?不刚强。但推动火车走的是什么呢?是蒸汽机。以刚克刚一定两败俱伤,而蒸汽机却可以推动那么重的火车,所以必须要以无有入无间。所有的物品都被水湿润了,木头遇见水之后会烂,金属遇见水之后会生锈,所有这些东西都会被水侵蚀,只有阳光能够吸收蒸发它。
    气无所不入,水无所不经。中国有几条主要的大河,因为西北高,东南低,水就往东南方流去。但在一般的地方,水是可以改流的。你让它往东它就往东,你让它往西它就往西。它遇见阻碍就绕个道,天下再没有比水更柔和更灵活的了。但是滴水能够穿石,水能征服最坚硬的东西。
   “无有入无间”。一个东西如果没有缝子,一点空间也没有了,怎么才可以进去呢?没法进去了。这个“无有”指的是大道,指的是神和心。我们有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个精诚无形无色,可称之为无有。
   “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无为在天下所向无敌。水和气都是无为的,金属、木头,什么都比它硬,但却无法挡住它。至柔的气可以推动天下最重的机器,这就是无为之有益。
    无为之有益是由于它的虚,能体验到这一点,就近乎道了。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关于“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前面已经讲了很多。既然行无为之道,就不要多事。多事就会伤己伤人,这是天地自然之道。
    孔子感叹道:“天何言哉!”天一句话都不说。可春夏秋冬照样运转,阳光雨露博施普济,每一个地方的每一个人都受它的恩惠。天下万物靠着它才能生存。
    对于统治者来说,世间的事情很多。无为而治就可以了,因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联合国就是一个制造废纸机关,做了什么事吗?没做事情。当一个国家法令如毛的时候,就会劳民又伤财,老百姓会用各种方法去钻漏洞,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知道柔弱、无为的好处,这样子去做的话,天下就没有人能够赶得上你了。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是如此。所以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刚,大家要深深体会这个道理。修行最要紧的是柔和。不柔和就根本不是在修行。能够修得整个身心、言语、容貌都柔和,那就是很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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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17 14:21:33 | 显示全部楼层
叶曼居士讲《老子》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四十三章提出“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主要说明立身涉教应该如何。而四十四章就说到个人的切身厉害,也即为人处事如何才能够保全自己,让你自己不受伤害,保长久。
    这一章首先问“名与身孰亲”?就是说,“名誉”和“身体”哪一个跟“活着的独立个体”更加“亲”?
    所谓“尚名好高,其身必疏”。尚名就是要好名声、知名度,要权位高、名位高。一切东西都高,那么,这样的人“其身必疏”,也即忽略了对自身生命的爱护和体察,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现在的问题是,名声和自身的身体,哪一个才更加根本?声名之有,是因为有“我”,我有这个身体,所以我才要声名;如果没有这个身体,名有什么用处?所以,名依附身体才得以存在,对于我们来说,身体实在比名亲多了!由此,好名不好身确实本末倒置。
     打个比方,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文学家,比如日本的川端康成和美国的海明威。这两个都是诺贝尔奖的获得者,这个奖是天下最高的文名了,结果两个人都自杀而终。为什么自杀?也许就是盛名之下的重压。
     诸位要知道这些个名是身外物,名不但是身外物而且是装点用的,是一种装饰。所以我们要了解你不可以为妆点我们的虚名,而自己伤身害命,没有这个身体的话,就没有一切;一切都是空的,都是假的,所以我们因为虚名而伤生害命的话,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最笨的事情。据说,人应该活160岁,但是,能活到一百岁就不得了。我们那几十岁都哪去了?都自杀掉了。自己把自己毁掉了:我们伤心,生气,着急,这些都是为了命的不能获得,为了利益的不能获得。这些东西,对我们真那么严重吗?对我们真比生命还重要吗?不。道德经把这个问题点透了:“名与身孰亲”?是你自身的健康安全要紧,还是你功成名就更要紧?
    紧接“名”的是“货”——“身与货孰多”?这个货是物质,“孰多”这个多就是重要的意思。所以他说“贪货无厌,其身必少”。
    假设我们贪欲无厌,不会注意自己身体,那么,常常很快就死掉了。所以,当一个人专门注意货物、物质的话,很可能为财而身亡。俗语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是这样意思。
    上一句说名,紧接着说利。利无非是对物质的占有,比如吃穿住用行。可我们反过来想想,一个人一辈子,吃住怎样才能满足?生时小小的胃,七尺的床;死后大概就埋桌子这么长的土坑——现在更不用了,现在就一个罐子。“身与货孰多个”?身与货哪个重要?真正我们死了,所有东西的一分一毫,都带不走。
    名利与身之间构成了一个矛盾,那就是存亡、得失——“得与亡孰病”?得多利而亡其身,哪个是“病”?病是灾害的意思,亡就是失掉了。一般人对得失看得非常重要,每天活在患得患失之间。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功、名、利、禄而丧命?比如开国功臣,到少遭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至于学术界、宗教界也不乏因名高而遭嫉,最终丧身失命。所以最聪明的人,知道功成名遂身退。
    所以人的一生追求知名度,追求高权位,追求巨额财富,可这三样东西,在我们死的时候没一样拿得走。我曾经提醒过:人生到处知何似,犹如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足印,鸿飞哪付顾东西?老子走了,孔子也走了,我们会知道他是飞到东边去了?还是飞到西边去?他会留下脚印吗?不会的。连佛都说,在最末法时代,一万年以后,最先灭的东西是什么?《螺旋经》。连佛法都要亡,何况其他呢?
    “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你爱这个东西,大家也爱这个东西;求之者多,攻之者众;你求的越多,攻击你的人越众。“为物所病,故大费厚亡也”,“甚爱必大费”。我们爱一个东西,越爱得深,求之必定恳切;当你求之切,你费的力气是最多,耗损钱财,耗损时光,耗损精力。由此,反被这个甚爱缠住,然后颠倒本末,自己完全不能自制。最终,我们做了物质的奴隶:这些东西本来是被我们所用的,现在我们变成了它的奴隶了,为它所役使了。
    怎么才能不为物所役使呢?举个聪明的例子。我一个中学的同学,叫王光。他很爱古董,刚到台湾的时候,自己很有钱,买了好多古董,他还没有死,他把所有的古董全捐给了历史博物馆。我们问他,你为什么不留给你的孩子。他说了一句话,真是聪明极了——他说我买的这些古董,都是从败家子手上买的,我留给我的子孙,我的子孙又变败家子!所以,王光把所有的东西都捐出去了。现在博物馆有一个专门的王光纪念馆,你们可以到历史博物馆去证实。
    王光的行为就很好地解释了“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能够知足,就不会受到侮辱;知道停止,就不会危险;然后,这就可以长久了。一个人,好名贪货,贪物质,大爱,甚爱,又多藏,从来不知足,比如贪官污吏、黑社会,可最后,他们的名臭了,事业失败了,身也不得好死。所以知足就不会去暴敛,更不会拼了自己的命去赚钱。
    挣钱累身。钱拿回来,买最漂亮的车,住最漂亮的房子,买最漂亮的衣服,然后炫耀给自己的亲友同事,这看起来很有面子,很得意。但是,当我们这样做的时候,伤害了我们自己的身体。比如一个做官的人,他用特别的手段,强取豪夺,贪赃枉法,最后身败名裂。这就是不知止。知止就不会做过分的事情,不贪求。但是这需要大勇气,大聪明,这一切都来自知足的内心节制。
    当然,我决不会说我喜欢贫穷。这是矫情,没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是完全在说瞎话。这也不是知足的真实意涵。知足是内心的节制;知止是行为的节制。先有内心的节制,你才能在行为上节制。
    所以了解这个以后,我们就知道天底下的事情,完全要看我们自己怎么样把它来节制了。你能够这样的话,你才可以长久,真正可以长久。一个人能够从内心知足,在行为上自然不贪;一个人知所止,不仅不会招致耻辱,也不会有太多的烦恼。而且真正最要紧的保持自身的安全,才没有危险,才不会短命,这叫做“知之不殆”,殆是危险。因此,知止,就没有危险,没有危险,自然就可以长久。可是这样就有人说,这种说法非常不积极。可是,积极又怎么样?看看积极的结果吧,比如一个爱买东西的人,今天这个东西好,于是买,明天又发一个新的再买,没有钱,到月底发薪水的时候,全付了这个。堆了一堆的东西,为了的是要跟街坊、亲友比,跟一切人来比一比,你有的我也有,而且我有的比你还好,还更新。这就把自己累的一塌糊涂,疲倦的不得了。这个都是慢性的自杀。
    所以,这一章非常现实、非常切身地告诉我们怎么活下去。我们的内心能够知足,外表的行为自然就会知止,于是就不会为了这名、利、权而拼命。为这些东西而拼命追求,永远感觉不知足,永远烦恼,永远痛苦,永远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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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6 11:30:27 | 显示全部楼层
叶曼居士讲《老子》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第四十五章显然接续第四十章的“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而加以讨论。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弱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这个句子似乎有一些省略,或可补充为“大直若屈,其用不拘。大巧若拙,其用不绰,大辩若讷,其用不诧。”
     什么叫做“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成指最圆满、最伟大的成就,这是针对道体而言的。王弼解释说,“随物而成,不为一象,故若缺也。”意思是随着物而有成就。
     为什么随物而成之后却是“若缺”呢?难道是做得不够圆满吗?其实不是的。譬如说天地,这天地“屈成万物”,所有人都必须在天地之间才能够成长,才能够生存。天地可以说是大成到了极点了,最大的大成。春天生,夏天长,秋天肃杀——树叶掉了,花儿谢了,树枝枯萎了——冬天,万物休眠。所以春生夏长,秋杀冬藏。可是我们悲秋,悲秋的实质是认为事物有缺陷。其实,这完全不必要,也没有了解“大成若缺”,万物生生、死死,才能不息;春夏消长、才有四季交替,有四季交替,才可以看见生命的循环,世界的永生,这就是我们所谓的体顺天地、所谓的大成。大成正是包容正性的“成”和负性的“缺”,两者循环为用,才能生生不息,才能构成一个整体。一个整体就是春夏秋冬的整合。可每一个独立的部分都是有缺陷的,这缺陷正是为了下一个继承者留下足够的空间,如此才能日新、又日新,再日新。
    “大盈若冲,其用不穷。”意思就是,一个大的满的东西,它总像差一点似的。为什么?因为它太大了。所以真正大盈的人,不小器。小器的人,永远无法“大”盈。比如小的器皿,灌一点水就盈满了;真正磅礴的大器,它好像永远不够,其用永远不穷。王弼注得很好,“大盈冲足,随物而与,无所爱矜,故若冲也。”这个大盈充足得很,它随物而与——你来了我就给你。再比如汪洋江河之气,充塞天地之间,无所不入,没有一个东西不靠它,这可以盈了吧?但是王弼说,你没有什么所爱矜的——这个矜是舍不得——所以有好像很虚似的。为什么?因为它太大了反而看不见,于是,凡事藏的越深,似乎就越是不足;正如一个人用情越厚,爱越深,则常常好像差那么一点;其实这正是无穷无尽的表现。正因为无穷,才能无尽,才能不盈,不盈才能“其用不穷”。
    “大直若屈”,王弼注:“大直若屈,随物而直,直不在一,故若屈也。”意思是说遇上阻隔的时候,并非必得冲过去,这样会碰得头破血流。那么怎么办?绕一个小弯,就过去了。也就是说,随物而直,不一定要一直去,委屈一点,绕一个小弯弯,其实不是在走冤枉路,也不是委曲求全。像流水一样,顺势而下,才能无所阻隔,才能直达海洋,才能最终成其直、成其大。
    有一个本子是说“大直若屈,其用不拘”,真正的大直,有时候好像在走弯路,事实上它为了求它真正直道、目的地,有时候不能不绕一个小弯,所以才有“其用不拘”。拘就是执著、固执在某一个地方;也就是说,走直路这个的“用”在于不拘执、固执、执著在某一个地方,你随着东直西弯,才能在山穷水尽无疑路的时候,柳暗花明又一村。
    “大巧若拙,其用不绰”。真正的大巧,必须顺应自然,经由自然而成就一个东西,由自然以成器,而不违背自然,矫揉造作。矫揉造作就是用人的有限心智去制作一些小玩艺。
    “不造为异端,故若拙也”。不自己造为异端,所以它的巧就不是资借小聪明,弄点小巧、弄一点小技术来炫耀。所以,大自然绝不把自己的聪明、巧炫耀出来。你以为这是拙,好象有点笨,其实这根本不是笨,恰恰是“大巧”。
    “大巧若拙”,可是“其用不绰”,“绰”是短缺,但是大巧并非真正的短缺,只是“似乎”而已。比如一个人真正能够大巧的话,就表示整个大局全都顾全,但是,有时候小的地方反而显得有点笨笨的。这就是大巧若拙,真正注意大端,而忽略小细节。这就是所谓“吕端大事不糊涂”。
   “大辩若讷,其用不诧,大辩是因物而言,己无所造,故若讷也”,意思是说,一个真正辩才无碍的人,他不说话就是了,一旦他说话,则每一句都有意义。所以服人不言,言必有中。这个“大辩”都是因物而言,里头有内容,因为有内容他才说——不是说没事找话,嘀嘀咕咕永远说不完——这个内容是寻道而言,不逞口舌之力,嘴不饶人。这种嘴不饶人不好,这是小辩,而非大辩;是小巧而非大巧。所以我们说言语不要攻人家的心病,笑虐不要刺人家的骨髓。
    以上这五个东西——“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其用不拘;大巧若拙,其用不绰;大辩若讷,其用不诧”——都在解释“反者道之动”,并且全都是反过来解释,而且是“弱者道之用”。“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这十个字描写得非常、非常的好。这也就让天下的人知道,知雄守雌。“雄”就是攻击性的、进取的,雌是守的,是静下来。知其雄守其雌,知其动守其静,那么,一个人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有人说,这像鲁迅说的阿Q精神。我们认为,知雄守雌弄得不好才是阿Q精神。但是,一个真正大智慧的人,就不存在阿Q精神了。知道相反相成才是大智慧,才对于小的地方能够委屈,否则大的事情完全被破坏,这就是“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做人不要玩小聪明、小技巧、小义气,要有真正的大气派。所以说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躁罢这个罢是念(pi),跟“疲”一样。燥疲然后胜寒,发脾气发得厉害极了,之后感觉累得不得了。当你发大脾气的时候,因为血脉膨胀燥胜寒,你不知道寒冷。静无为以胜热,好比说在大热天,大热天怎么不出汗呢?这就很简单,心静自然凉。这都是“其用不穷、其用不拘”,正反合在一起,获得“清静”,于是“清静为天下正”。
     说个故事,当韩信把中国的东部,齐鲁的地方都征服了以后,他自己要封自己为王,汉高祖火一下子就冒起来了。可张良在旁边踩一下他的鞋——就踩踩他的鞋——汉高祖聪明地意识到了,于是还是发脾气说“你还问我干什么,当然是封王了”。话立刻转过来。韩信心里感激的不得了。假如汉高祖以暴躁来压制韩信的封王,韩信可能立刻就造反,那么谁得天下就成问题。张良就知道用静,拿静来胜躁。所以天底下的躁动,可以以静来治。由此说“静是躁君”。静可以胜一切,所以清静实在是天下的正道。
    再举个例子。我们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为什么?因为福气一来我们得意忘形,当我们一得意忘形第二个福不来了。为什么祸不单行?当一个祸来的时候我们就急躁、生气、怨天尤人,这时候你心里急躁的时候,第二个祸就来了。所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反过来说,躁是静的臣,只有静可以控制躁。懂得这个了以后,我们知道,凡是躁动的,一定退得也速。细水长流,才是长久。守着这缺“大成若缺”,才能有所成就。
    那么,守巧以拙,做事情,有时候有点笨笨的,其实很可能对自己有好处。精明能干到了极点,并不是好现象。老子告戒我们,知雄而能够守雌,能够守弱才真正能克服强者。所以老子戒刚强,为什么?其死也刚强,其生也柔弱,所有活下去的、能够生长的都是柔的、弱的;到要死了,死翘翘的时候,都变得刚强,没有回旋的余地。由此说说柔弱胜刚强,守静以治动,正如我们练太极拳。太极拳借力使力,四两拨千斤。为什么能在武力的实践中做到呢?从理论上说,就是以静治动,以弱克强。于是大智、大巧、大盈、大辩这些东西才可以借“静”“弱”来成就大功。
    综上所述,这一章还是在解释“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告诉我们不要把话说的太满,不要嘴巴太刻薄,不要动辄发脾气。所以我们的言词,要尽量的厚、尽量的柔,只要你外表柔顺,就不会有太多敌人,只要你存心厚,言语、行为都不刻薄、不伤人,时常就能带来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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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6 11:30:40 | 显示全部楼层
叶曼居士讲《老子》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第四十六章是拿打仗来做例子,来说明知足的重要,而要点还是“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对于人来说,要以清静、无为为主。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王弼注为“天下有道,知足知止,无求于外,各修其内而已,故却走马以治田粪也。”意思是说,天下有道的话,你每个人知足也知止。我曾经问诸位,“知足”和“知止”有什么分别?我认为,知足在我我心里,是我心里的欲求,是欲望的满足;而知止是我行为之所止。当你心里知足的话,你行为就知所止不贪求了。所以说天下有道,知足知止,无求于外,各修其内。其实天底下没有可求的事情,没有可以依赖的事情,重要的是大家合作。人人都能够这样子的话,就做到了“各修其内”。做到了自给自足,不向外侵求,那么天下“故却走马以治田粪也”。为什么把“马”和“粪”联系起来?我们知道,打仗的时候要战马、也就是戎马。可天下太平的时候战马没有用了,那么,马干什么了?马在耕田,走马以粪。
    “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打仗的马用来种田,结果是五谷丰登,于是真正民富国丰。个人修行也是如此,一个人每天心猿意马,驰骋田猎心发狂,怎么修道呢?个人修行不是向外来追逐名、利、权,而是反回来,耕耕自己的心田,这个意马不要让它向外奔驰,把它收回来,让它来粪田,粪谁的田?粪你自己的心田,种自己的心田。一个人能够这样子的话,就是修行了。换言之,反躬内省就是修行,这也是治国之道。
    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天下之无道,实质上就是贪欲无厌,不修其内,反而各求于外,故戎马生于郊。王弼注:“ 贪欲无厌,不修其内,各求于外,故戎马生于郊也。”正是这个意思。“求外”实质就是追求名、利、权、情这些东西。追求的结果就是天下纷争,因为,这些事物有限而人欲无限,资源不足,不够分配,所以,战争就起来了。故戎马生于郊也。郊外是种田的,结果战马都把种田的田地都占领了,田地里都是草,都养马了,请问老百姓吃什么?所以天下必定乱。
    国家如此,个人也是这样。一个人整天的向外追逐,不是追逐名、就是追逐利,要不然就是声色犬马。结果如何大家都可以预料。老子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难得之货令人行妨”,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害了我们的自性,最后身败名裂。
    看看现世社会,多少有野心的政客用堂皇极了的名词,说一些冠冕堂皇又利国利民的话,结果他为的是什么?无非个人的名位罢了。你以为他真了不起?真是尧舜在世?孔子曾经说过,从前他“听其言而信其行”,后来发觉总是上当,于是变聪明了,“听其言而观其行”。百姓实际上是遭受了愚弄,以为一个政客有多么了不起。结果怎么样?可惜的是,明知道他政客祸国殃民,而我们不但不制止,反而来服从,将来“共业共报”。大陆这四十年的灾难,老百姓死了多少?几千万。这不正是政客的罪恶吗?问题就是这样,你跟着政客走,受报的也一样,这就叫做共业。我们有“个业”也有“共业”。
    所以说“罪莫大于可欲”,真正的罪孽没有比可“欲”更甚的。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也就是说,天下的罪没有比可欲更大的,因为我们祸患、痛苦、犯罪,都由于可欲。所以我们说不见可欲则心不乱。比如我们在橱窗里摆得那么漂亮的衣服、那么美的首饰、那么多的东西,年轻人没有钱买,却通过犯罪来获得钱财。所以,我常常说,在台湾,每枪毙一个年轻人,我们都要负责任;因为我们把可欲东西搁在那儿,而让他得不到。最莫大于可欲,也可这么说,最大的罪就是引起别人的欲望。
    然后,祸莫大于不知足。我们欲念不止、永远不知足。这个欲念是永远,所以说欲祸难填——欲望好象山谷一样,什么时候填得满它?永远填不满。填不满就永远不知足,不知足就会作孽、酿祸。求不得而欲得,一定会让心非常之乱,这样就个一个欲望之人招来诸多的祸害。假设你不见可欲,心就不乱;否则我们就是“未得之、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于是,我们这一辈子患得患失。所以,“求不得”在佛家说这是八苦之一,为什么求不得列为八苦,跟生老病死列在一起?因为,求不得就是可欲,是最大得罪,不知足是最大的祸害;然后咎莫大于得。我们的毛病是要得到某些东西,不管我用何手段、何种方法,非得得到不可。这个时候,祸害就来了。
    个人如此,现代的世界也变成这样。大的到国家、小的到个人,莫不在争。所以不知足是一切灾患的本原。
    世界上最贫穷的是什么?最贫穷的是最有钱的人。除了钱以外他什么也没有,他是世上最穷的人。我们把有钱人当作富人,不是的。我们对于这个社会、对于国家、对于人类、对于众生,我们要永远感激。看看我们住的房子、看看我们周围的东西,看看我们吃的、我们的穿的,我们有何德何能?自己对人类贡献了什么东西?于是,这样想的时候,你就真正的富足了。你能够这样想,你就永远保持一份感激,永远的谦虚。当你永远的谦虚,你总想要帮别人的忙,于是,你就永远得到人家的喜爱,烦恼也减少了。假设我们永远不知足,永远觉得为什么他的比我好、为什么他的比我多,于是你就拼命去找,越是找就越是感觉贫乏。尤其是物质、名声这些东西,永远觉得我自己太不够了,由此追求不已,于是招来祸患。大的国家灭亡,小的身败名裂。
    无限的欲求会伤害心身。多少人拼命赚钱,还来不及享受就突然就死亡。你看这些人突然间倒下去,两手空空什么都带不走。所求的又有什么用?如果一个人粗茶淡饭,对于一切东西永远是感激,永远觉得自己得到的太多太多了,于是就不再争,而只想还报;那么,天下就太平了。所以我常常告诉人家,我说你们持咒,有一个咒语你们可以常常念,“我真是非常的幸福,我真是非常的感激”,这个咒比什么咒都灵,比什么都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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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6 11:30:54 | 显示全部楼层
叶曼居士讲《老子》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

    第四十七章不但在义理上紧接上一章,同时也还是阐释“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
    那么,圣人为何不见、不窥便知“天下”、“天道”呢?
    简单地在说,圣人的“性”是真的,自己完全自足;己之性就是物之性、物之全就是天下。所以他可以不看就知道,可以不做就能成。如果进一步追问为什么,那就很形而上了。因为天下万事都有一个规则,万物都有个理。假如知道了总体的规则,知道了这个万全之理,于是,万事万物都在我们的提纲挈领中了。所谓纲领就是指万物的主要原则,正如庄子所谓的“通一一而万事毕”。
    “道在尔不在远”,这里的“尔”字要说明一下。“尔”不是“你”的意思,“尔”应该作“迩”。那么,道在哪儿?道就在我们近边,不在远方,行住坐卧,一切东西你都能从近身来获知。既然“道”就在身边,乃至在自身,那么“不出户,知天下”。一般人认为,假设想要知识丰富,就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但是《道德经》并不采取这麻烦的策略,而是从最简单的做起,从身边窥察——不必走出大门口,就知道天下了。
    天下非常大,有限的个人怎么走也不能够走遍,所以,有所知就有所不知。所谓“知不在乎行”,你知道这个道理,就不必行,不一定非要走出去才成,尤其是万物整全,怎么可以用有限的人生、有限的人力来观察呢?所以,整个物是什么东西,万物是什么东西,只能用思考来获得。
    王弼注得很恰当,“事有宗,而物有主,途虽殊而同归也”。他说,每一件事情都有它的宗,每一个物都有它的主,虽然路是不同的——“途虽殊”,但是都同归于一,即“虑虽百而其致一也”。这是从万物来理解,那么,从我们自身的思虑来理解有怎样呢?“虑”表示我们的思虑,我们的考虑有一百样,“而其致一也”——但是你的目的只是这一个,你想要知道的东西就这一个。
    “道有大常”,所有的道都是最大的、经常的、永恒不变的。“理有大致”,理也有一个大的原则。所谓“执古之道,可以御今”,就是说,古今都是连续的、类同的,古人和今人类似,行为想法相去不远,因此,观察古事、古人,就可以知道现在和未来了。比如,古人说,人一定要仁、义、礼、智、信等“五常”,现在难道就不需要了吗?还是需要。所以这五常永恒不变;因此才可以“执古之道,可以御今”。相反,“虽处于今,可以知古始”,你虽然是生在现代,但是还是可以追溯过去,可以知道古时候都是什么情形。因为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故不出户,窥牖而可知也”——你不必走出门,你也不必从窗户去看看,就可以“见天道”了。
    天道本来不可以“见”。可是,只要能够认识万物之宗,虽然不可以用眼睛见,可是还是可以推理,推理就可以知道天下万物。
    现实生活中,我们看了、走了很多的地方。可惜很多人对很多地方并没有太注意。比如说,我曾经去旅行,中国旅行社的朋友们跟我说,:们台湾人很妙,下了车就买东西,上了车就睡觉。说的我都难为情。但是我们看看,旅行差不多几乎是这样情形,下了车就跑,上了车就睡觉,周围的景象,没人看。所以,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并不意味着明理了。有些人把万卷书都读了,书是书,人还是人,等于白读了;行万里路,却变成购物。所以老子说,要从纷繁杂乱的万物中理解事情的原则,事物的始终。我们有一句俗话说,“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就是这个意思。真正一个有学问的人,有时候不必非得看外头的景象,可以通过了解近的事物来发现未知的事物。有时候,走出去的更远,反而所知道的就越少,也即“其出弥远,其知弥少”,
    王弼说,“无在于一而求之于众也”——无之所以发生,无是什么东西,完全在于“一”。这个“一”最要紧了,就是说,做事情要抓住要害、抓住纲领,才能统御全局。这样“道视之不可见,听之不可闻,搏之不可得,如其知之,不须出户,若其不知,出愈远愈迷也”,真正的道,我们根本看不见,听不到,也抓不住;如果要真正想知道道怎么样,就不必出门去东张西望,越是远走,越是迷惑。为什么这么说呢?讲个故事,有一位比丘尼,“终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上云,归来却把梅花绣,春在枝头已时分”。这是说,我们到处去找道理,“终日寻春不见春”,芒鞋把山上的云都踩破了,还是没找不到,等到回来,一闻梅花的香,原来“春在枝头已时分”了。同样的,我们整天找道,读破万卷书,行了万里路,道在哪?“道在迩不在远”。近边处处都是道,行住坐卧,只要你碰的地方,随缘顺势,没有一个不是道。所以“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真正的圣人不必出去就知“道”了,也不必见,也都可以了解万物的名。
    王弼注:“得物之致,故虽不行而虑可知也。”就是说,假设你了解了万物的原则、原理,那么,即使不出户,不必走,不必到处跑,“而虑可知”——只要想想就知道了。“识物之宗,故虽不见,而是非之理可得而名也”,了解万物的宗旨,它的形成,它的本质,虽然没有看见这个东西,也“可得而名”,。要是能够明白了物的性,“因之而已”——顺着它,而不揠苗助长,就“不为而成”了。所以,最要紧是顺其自然。能够了解它何所自?就知道它何所然。
    我们常常说,敢而遂通天下。我们能够敢,于是就可以通天下。道在哪里?我们一点都不缺,道全备在我们自己心内,身内。一个人的德可以影响万物,只要顺应自然,不要人工的造作,尤其是不要加自己的意思来造作,万物自然就化成了。
顺应物性的自然,“不为而成”,所以“明物之性,因之而已,故虽不为而使之成矣”。禅宗有句话,“万物本闲,为人自闹”。我们很多是非,很多麻烦,都是自己闹出来的,本来没事情,万物本闲,是我们人自己在闹,闹出多少是非,多少口舌,多少烦恼,事实上什么事都没有,“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尤其是当政的人,一个领袖,不能胡闹,胡闹影响太大了,关系整个国家、民族的存亡得失。所以《老子》是帝王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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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6 11:31:09 | 显示全部楼层
叶曼居士讲《老子》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第四十七章是说明了道离人不远,“道在迩不在远”,什么都是道,我们的“宇末动静”,没有一个不是道,所以我们可以“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第四十八章把它引申来说明,无为跟有为的得失。
    为什么老子提倡无为?他说“为学日益”。王弼注“务欲进其所能,益其所习”。意思是说,我们为学,每天都想多得一点,想要“进其所能”,然后“益其所习”,增益我们所习。这个就是说“为学日益”。而“为道日损”——要修道,就要日损,“务欲反虚无”,要求道,就要知道道的根本。道的根本是什么?那就是“无为天下之始”,知道真正的开始是什么东西,才知道道的根源。所以一定要反于虚无。做学问要多闻,多见,要博古通今,要读历史,要看报纸;于是观今鉴古。当心广眼光远了,就集思以广益,这就是“为学日益”。但是,为道就不同了,为什么?
    修道,无论是道家,还是佛教,都像孟子说的,“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佛家更讲求 “志心一处”。“志心一处”,就是六根不要追逐六尘。无论是把放出去的心收,还是六根不追逐六尘,都是“损”——不要增加,而要减少,所以说“为道日损”。修道不要用眼睛和耳朵太多,最好能够“心如墙壁,可以入道;外绝如诸缘,内性无喘”——这是达摩告诉二祖的——把这一切缘都截断,心如墙壁,于是,自然心平气和,这就做到“内心无喘”。
    据说,释伽牟尼跟阿南原来师兄弟,但是释伽牟尼成佛了,阿南却经过摩诃迦叶才悟道,为什么?我们知道阿南在释伽牟尼十大弟子中间多闻第一,而释伽牟尼完全反省内关,好好的修行,所以他可以在六年的苦修之后,大彻大悟。而阿南因为多闻,不深思,不能够起作用,所以无法悟道。所以我们修行,最要紧的是反省、反观。“反闻闻自性”就不是向外寻求,而是向内印证。这也叫内鉴,不是向外头去追逐,不是鉴于外,而是在里面来听,听自性。
    内闻性,不是去外闻尘,不要向外追逐六尘,于是这样,就可以不出户而知,不窥牖而见,所以这是接着上一章说的。这一章最重要的就在这个“损”字。
   “为道日损”是说,真正善修道的人,是在损中求益。比如说一个人大富大贵却忘记自己的富贵;一个人非常有学问却忘记自己有学问;一个人非常聪明,却忘记自己聪明;甚至连自己的美丽都忘记,甘于平淡,就是为道了,也是真正了不起的人。谦虚,和易近人,甘于平淡;才能知道在知识增进的中,人欲的可怕,欲念的可怕。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在益中你得到的是损,减少,你在损中得到的是益。这个益不是世间的益,而是你智慧和解脱的益,所以“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这些妄心物欲,把他损之又损。损本身还是有为,最后连损都忘记掉,连损都损去,这样才叫做无为。
    古时候,有个修道者问禅师:“什么叫道?”阐释说:放下,把放下也放下,这就是道。所以,不但要放下一切,连放下本身都要放下,这就是“损之又损”。损到什么呢?一直到无为,“以至于道”。
    我曾经说过一个禅宗的故事。什么叫佛?当你快乐无忧的时候,就叫做佛了。因为人本来具足,本自源成,你能够到了这个地方,知道损无可损的时候,你这个心,这个镜子,已经擦的干干净净,明明亮亮,而你的个性跟一个琉璃一样,透彻得不得了,能够到这个地步,一切都是自在,这时候你本来的面目才能够显露出来。当你本来的面目显出来,你才知道无为之妙。这个无为的妙用,简直是无穷。
所以王弼说,损之又损的时候,就到了“无为而无不为”。你到了“无为“了,旁人以为非常消极,什么事都不做,其实你真正做到了“损之又损”,那就近于道了。因此,反过来,有为就离道越来越远,这就是“有为则有所失”。这个“失”就是远离了道。
    我们了解这个以后,也就知道了世间一切东西都是要完的。所以,争和不争最终没什么两样。这样,我们为人处世就能不急不躁、不慌不忙。该吃饭时吃饭,该睡觉还得睡觉,该做工就做工,尽我一分的力量。这就是修身和养性了。我们一切顺应自然,理解自然,能够这样,就是无为。什么是“自然”?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人有生有老有死,物有成有亏有灭,这就是自然。这就是无为。一旦你强违自然的道理,整天追逐长生不老,那很可能死得更快,追逐青春永在,可能老得更快,可是一旦把生死置之度外,把你老去、年轻置之度外,也就放下了一切担忧,于是,心就多一分解脱,多一分解脱,自然而然略微活得长一点,这就是损中有益,也是益中有损。能够这样,就跟天地一样没什么两样了。天怎么样?“天何言哉,四时行焉万物生焉”。天一句话都没说,从来不叨唠,可是,春夏秋冬四季就在那转,万物都靠着天活下去。这就是无为而无不为了。
    所以,不要强作一些事情,在无不为之中你就有“感而遂通”之妙了。我们有这个感应,我这个感应只要不自私自利,那么,一个人就可以影响很多人,很多人也影响这一个人,这就是华严所说的,一集一切,一切集一;一入一切,一切涉一;一切入一,一又入一切。这就叫事事无碍。
    所以,真正了解这一切,就要无为、无寻、无次、既不寻找,也不等待,于是,突然间就可以豁然通达。其实,修行里的观想、持咒这些东西,这些都是为了使志心一处。千万不要认为这些东西是修准提法,修观音法。修这些东西,应该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有为,而有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你静下来而已。假设你执著这个,你永远达不到这个境界。所以大家能够做到无为无寻无次,才会有一天豁然通达——修道原来这么简单,这么平常。这叫无为而无不为。所以,这就是“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有以上的道理,就可以讨论治国之道了。这个治国之道是什么东西呢?治国之道最要紧的就是“治”,取天下不是我去夺天下。那么,怎么才能够治理天下?所谓政治这个东西——政就是众人之识,治就是管理,管理众人之识,就是政治。所以,政治这个东西,我们中国人自古以来就很有兴趣。我们常常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大家一个目的就要做良相,为什么?因为你的位置越高,你越被大家所瞩目,于是你的一言一行影响的最多。古人不能够做人君,因为,谁要抢人君的位置就要被砍头。因此,最高最高就做到宰相,宰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帅百官的一个人。这样的人就是治理众人之识的一个首领。宰相的最大目的就是怎么能够为人民造福利。所以,一个良相可以帮助人民谋取很多的福利。要是不能做良相,没这个本事,就做个良医——不能治给人家平安,我至少减少人家的病痛。我们到医院里常常看到一个匾,上面写着良相良医。这就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为什么政治在中国这么厉害?因为一个政治领袖,影响太大。
    所以,尤其是论治国之道,就是要一个领袖无恃,让万物作焉而不辞,它自己会生长。不必逼着百姓只生一个孩子,或者说每一家都得生一个孩子——不要管人家,他要生那就就生;但是你要告诉他,生多了以后,人口超过了,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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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6 11:31:25 | 显示全部楼层
叶曼居士讲《老子》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圣人常无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得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得信。圣人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圣人皆孩之。
    四十八章最后讨论了圣人治国之理,四十九章继续深化之。
    圣人以“无为”来治理国家,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是圣人。平凡士子也有经纬天下的梦想。在古代,士子一般来说就是读书人,他们不仅仅为求知识而已,更要求经邦济世。然而,有一个位子他们不能公开表示要取代,那就是帝位。所以古时候人们都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而不说为“良王”。
    读书人要读圣贤书,读了圣贤书来治理国家,造福人民。所以无论《老子》也好,《四书》也好,主要是告诉先说大原则,然后才说治国之道;其中所赞成的就是无为而治。这个无为而治就是“不言之教”,也即不要多说话,以身作则。能行不言之教,就做到“无心”,于是老百姓才可以顺化。无心而能教化人,从而天下没有一个没用的人——所谓“弃人”——人人都可用,只要注意时间,顺着理,凑好了机会,来应机,应根,那么,天下人都将派上用场。
    然后,管理者“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来者不拒,去者不留,无论是美的,丑的,善的,或者是不孝,好坏的,聪明的笨的,无论什么人,都如明镜一样的应照着,决不拘形迹。这样,就做到了“圣人没有分别心”,能够“镜其在己”,又使别人“镜其在人”,于是修自己之身,而且可以管理别人,天下因而就大治了。
    这其实也就是此章开头所说的“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这可以说就是“民主”的雏形。无论老子,无论是孟子,比任何国家的智者都要早提倡民主。比如说“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天是什么?很简单,就是“天事自我民事,天听自我民听”。天,老百姓和帝王士子联结在一起了。三者之间的运作结合完全按照老百姓的心意的走向。这就叫无为,也是“道法自然”。所以,统治者能够以百姓的心为心,就做到“圣人无常心”。
    在先秦诸子中,不但《老子》书中表达了这种意思,即便是孔子、孟子也有类似的表述。关于圣人治国,儒家也强调“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也就是说,不以自己的意为意思,不必定非得这样不可,并不固执于某些东西,不把个人的意见作为众人的意见;而是根据众人的意见成为我的意见,所以说“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王弼注为“各因其用则善不失也”,意思是说,一个人是什么材料,就把他安插在什么地方,于是每一个人都变成有用的人,结果就是“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从而才能“得善”。
    那么什么是善呢?善又在何处呢?孟子说,人性本善,不是恶的。人有恻隐之心,有是非之心,有羞辱之心,有好恶之心,由这个善良之心生出善良之行为来。这种自然地善的人可以“得善”。但是对于那些常常作恶,对道德领悟力地下的人又如何呢?也就是说,圣人如何对待他们?圣人仍然善待之,就是引他走上正路。
“信者,吾信之”,信是在名理以后,淡泊了名利,于是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障壁,你做任何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欠缺。我们做事情之所以不能够圆满,不够周到,是我们在“理”上知道得不够,不周全。所以知行的关系是个难题——是知难行易,还是知易行难呢?从古以来,诸多大思想家就讨论这问题,但是也没个结果。说实在,我认为,随着知就知道行,随着行就知道知的不足,这样就达到信了。
     信可以说是立国的基础。所以人家问,治一个国家应该怎么样,孔子告诉他,“足食足兵,民信之矣”。老百姓吃饱了——足食;国防做好了——足兵;于是民信之矣——老百姓信你,天下太平就太平了,这就是治国之道。弟子又问,要是不得以去掉一个,先去那一样呢?孔子答:去兵——没国防没关系。弟子又问,再不得以在去什么呢,去食,宁可饿着肚子。不可抛弃的是信,因为“民无信不立”,老百姓要是不信统治者,那就完了,国家也就完了。所以说信是一切治国所必要的。所以说诚信的关系非常之大。当老百姓相信你,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有个故事正好说明了这个道理。李斯治秦的时候,定法律,他立了一块木头在东门,他说,谁能够把这块木头搬到西门,就给十两银子。围观的人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太容易了,不知玩什么花样!但是有个傻子就把这个木桩子从东门搬到西门。李斯当即给他十两银子。之后,老百姓说李斯这个宰相说一句话算一句话,我们得留神点,他说要怎么样,他一定守他的信用。在这种情形之下,他定法,把秦国真正治好了,于是秦始皇这个基础才大定,六国全灭,统一天下。所以,这就是说我们要做一件什么事情,最要紧的就是诚信,真诚守信用。
    “圣人在,天下歙歙,为天下浑其心”。这是什么意思呢?还是说圣人顺着人性治理天下的道理。人性本来都是善的,因为习气不同,染污的不同,所以就有好有坏,不能够完全一样。圣人以天下为己任,认为治理天下,不但好人要照顾,坏人也要照顾,所以把天下的人都完全看成一样的,要使人人都能够善,能够信。这样,让天下的人浑其心。所以说儒家、道家、佛家,看人性都是往好的那方面看,佛家根本就说“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圣人只是想让天下所有的人把他们的本性全发起来,于是,天下就善了,大治了。“歙歙”就是习气的意思——实实在在这两个字就是说我把这气憋住,谨小慎微,凡事要好好的想想,商量商量。所以圣人来治天下,是很谨慎的,不是大大咧咧的,因为一个人的主张,一个人的意见影响千千万万人的幸福和千千万万人的生命、安危。所以做领袖的人,责任太大了,不可以有一点闪失。能够这样,就再也没有善、信,或者不善不信的分别;所得的都在那,有善,也有信,于是天下混为一体。这就是圣人治国所需要的,必须做的。
    圣人治国的时候,“百姓皆注其耳目”,就是说老百姓都在看着你。治人的人,高高在上,然而,一举一动都受瞩目,毛泽东这句话说得很好,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就是老子的这句话“皆注其耳目”。为什么因为老百姓“皆注其耳目”,于是“圣人皆孩之”?假设圣人把百姓的心当做自己的心,就是说,比如我们对于孩子说点童言童语,做点顽皮的事情,都能原谅。所以真正的国家领袖,看天下都跟自己的子女一样,所以“孩之”,要保护他。那么怎么保护他呢?只能是以身作则,不必唠唠叨叨。能够做到这样,把老百姓都当做儿女看待,那么,老百姓就把你看作父母了。由此,德信就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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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6 11:31:47 | 显示全部楼层
叶曼居士讲《老子》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接着就从治国平天下到论个人的生死。跟所有的动物比起来,人应该活160岁。但是人生不过百,“常怀千岁忧”,这是我们的毛病——“厚生”,对于我们的“生”,我们简直是急着让它活得更长一点。然而我们“厚生”反而是一种“害生”。为什么?老子就是说你没有明白他的理,你不知道怎么顺应自然,随顺世缘无挂碍,涅盘生死等空化。这一章他要告诉我们怎么会出生入死。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於死地,亦十有三。
    他说“生之徒,十有三”,能够顺他的正命而全其生的,大概10人中有3个可以做到,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古时你只要活过六十岁,过了花甲,就算是登寿了。到了七十岁就是古稀。到了八十岁耄,到了九十耋,这个都是不能想象的。过了百岁政府就要常常去访问你,没事送你一个红包,为什么?因为是百龄的老年人,太罕见了。“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而短命不能够全寿的,10个人中也有3个,所以苏东坡说“人见白头嗔,我见白头喜”,说人家看见白头发就生气,我看见我的白头发就高兴,为什么?“多少少年亡,不到白头死。”多少年轻人还没等到白头就死了,所以说“死之徒,十有三”。
    “动之死地,亦十有三”,人之生本来是好好的,但为求生为活得长一点,于是我们妄为、妄做、妄动、妄补。什么东西一过分就出毛病,这样也就反让人早死。这也十有三,三个“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动之死地,亦十有三”,一共九个了,还有一个是什么?
    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凶无所投其角。虎无所用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地。
    他先问“夫何故”,为什么?十个里头三个是好好的活下去,活到一百岁这很不错了,这里头另外十分之三是夭折,还有十分之三是自己胡修乱补而早死。怎么能长生?我们以为补就好了。所以中国人古时讲究“补”。春天怎么补,夏天怎么补,秋天怎么补,冬天怎么补,整天在补,补来补去结果反而早死。还有人觉得只要有富贵,就可长生,秦皇汉武当他们在世间一切都完满了以后,两个人都是求长生之道。结果秦始皇死的很早,而汉武帝为求长生而吃丹药,结果吃得死掉。这些人处心积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求厚生,怎么能够厚,结果反而早死。世间上的人其实是只知贪生而不知养性,对于这身体非常注意,对于性是什么,却不在乎,宁可追名求利、贪色贪吃。
    这样子还剩下十分之一,这十分之一是什么?“盖闻善慑生者”。真正会保养的,会让你能够把生命真正拿在自己手里而能长寿的。他“陆行不遇兕虎”,——古时候在外旅行是很危险的。兕虎是雌的犀牛,角非常的尖,碰到它的话,它一发雌威,角一戳就会没命的。“入军不被甲兵”,是说进了军队里头不会被兵器伤到。因为“兕无所头其角”,这个雌的犀牛没有办法用它的角来碰你。“虎无所措其爪”,老虎它要抓人时,先把爪子攀到你身上,而这时老虎不知道在哪里安它的爪子。“兵无所容其刃”,刀柄、军器也没有办法找到地方可以把刀插进去。
    “夫何故”,这是什么缘故呢?“以其无死地”,因为他没有把自己搁在死地。关于这一句话的注解很多,简直可以说是光怪陆离。注得最好的是庄子,他说得非常简单,也就是中庸所说的“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侥幸”。君子平心静气,守我的本分,顺着自然,饿了吃饭、困了睡觉,不思量痛苦的过去、不忧虑未知的未来,只是安分守我自己所应该做的,做完了行过便休,就是这样“行所当行,行过便休”。小人就行险以侥幸,走险道以图侥幸,侥幸就是冒险。个人行险侥幸仅伤及个人,假设一个身系千千万万人的安危的国家领袖也行险以侥幸,就十分危险,行侥幸是很难让人得逞的。
    你不去玩火,火就烧不到你,所谓“玩活者死于火”;而“善水者死于水”,是说最会游泳的人,结果死在水里,不去逞能,就不会死在水里了。懂得这一点的话禽兽不能贼。古时候荒野的地方,老虎、野兽多的很,你不出去乱跑,不去碰它它当然就伤害不到你了。“言察乎安危”,知道哪些地方平安,什么地方危险,然后就可宁于祸福。拿坡仑跟希特勒就是败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如何去停止。
    我们大家都知道趋吉避凶,却常常虐待自己。我们生一次气,减寿一年,160岁就这么消耗掉。我们表面是在求生,事实上我们时时刻刻在找死,贪财、贪色、贪名、贪利,然后想怎么能够侥幸以外得点好处,整天在拼命。忙忙碌碌苦追求,寒寒暖暖度春秋,朝朝幕幕谋家济,昏昏昧昧白了头,是是非非何日了,烦烦恼恼几时休,明明白白一条路,千千万万不肯休。这就是我们的写照,就是昏昏昧昧白了头。我们90%的人就是过着这种生活。10%的人则不这样,他们是真正地顺应自然,把物欲减到最低,通理、达变,这样才能养生。
    注:十有三,犹云十分有三分,取其生道,全生之极,十分有三耳。取死之道,全死之极,亦十分有三耳。而民生生之厚,更之无生之地焉,善摄生者无以生为生,故无死地也。
    再来看王弼的解释。“十有三,犹云十分有三分,取其生道”。寿终正寝活到岁数再死的,是“全生之极”,十个人里只有三个。然后“取死之道”,是等于“全死之极”,你不该死,结果就这么死掉了,这是“全死之极”,“亦十分有三耳”。“而民生生之厚,更知无生之地焉”,于是你要你生得更厚,结果反而到了无生之地。“善摄生着无以生为生”,我只要今天活着我就很高兴,以后的事情交给以后,把应该做的事情今天我都做完,这样“不遗后患”、不追怀过去,能够这样子,“故无死地也”。
    注:器之害者,莫甚乎兵戈,兽之害者,莫甚乎兕虎,而令兵戈无所容其锋刃,虎兕无所措其爪角,斯诚不以欲累其身者也,何死地之有乎。夫蚖蟺以渊为浅,而凿穴其中,鹰鹯以山为卑,而增巢其上,矰缴不能及,网罟不能到,可谓处于无死地矣,然而卒以甘饵,乃入于无生之地,岂非生生之厚乎,故物茍不以求离其本,不以欲渝其真,虽入军而不害,陆行而不可犯也,赤子之可则而贵信矣。
“器之害者,莫甚乎兵戈”,伤害你最大的是刀兵;“兽之害者,莫甚乎兕虎”,野兽中最可怕的,一是雌的犀牛,一是老虎;“而令兵戈无所容其锋刃”,兵器没有办法能够插进你的身体里去;“虎兕无所措其爪角”,老虎没法把它的爪子放在你身上,犀牛没有办法用它的角来顶住你。“斯诚不以欲累其身者也”,为什么这些刀兵、兕、虎都是欲望?你想想为什么忽然间被杀,为什么忽然间被抢,一想就什么都明白了。现在这个社会上既没有刀兵又没有虎兕,而我们的欲望就是刀兵虎兕。所以只要你能够不拿欲累其身,就“何死地之有乎”,就不会有死地了。
    “夫蚖蟺以渊为浅”,蚖就是泥鳅,蟺就是像泥鳅的一种东西——蚯蚓,它们以渊为浅而凿穴其中,在深水里它们都觉得太险了,就往泥里头钻,这是为了更保护自己。
    “鹰鹯以山为卑”,鹯是一种像鹰一样的很凶的鸟,它们建巢时认为山都太低了,就把巢筑在山顶的最上面。“矰缴不能及,网罟不能到”,矰缴是射的箭,射箭的人射不到它;泥鳅已经钻到泥里面去了,所以拿网来捞也捞不到它。“可谓处于无死地矣”,已经可以说它本不会遇见灾害了。“然后卒以甘饵,乃入于无生之地,岂非生生之厚乎”,结果怎么样?我们也可以把老它们都抓住,靠什么?甘饵。而人的甘饵是什么?名、利、权,这都是吸引我们的钓竿上头的饵。所以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来不应该出毛病的,就是因为贪图钓钩上头的饵,从而“入于无生之地”,都死掉了。
    所以说“故物苟不以求离其本,不以欲渝其真”,意思是说假设所有的万物不是因贪求离掉自己的根本,就不会渝其真。“渝”是超越,掩盖。“渝其真”就是把真的掩盖了。没有欲望,真性就不会被盖住的。这样“虽入军而不害,陆行而不可犯也”,就是枪对着你也不会伤害到你;在路上走,兕虎也不能够加害于你。  “赤子之可则而贵信矣”,赤子是什么?因为小孩刚生下来,全身红通通的,所以我们把婴儿叫做“赤子”。婴儿就会两样事情,饥来食、困来眠。我们修行就学他们,该睡觉的时候睡觉,该吃的时候吃,不欲、不求。如果你能少欲则知足,知足就长乐,就这么简单,人人都会说、人人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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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6 11:31:59 | 显示全部楼层
叶曼居士讲《老子》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

    王弼注:“物生而后畜,畜而后形,形而后成,何由而生?道也;何得而畜?德也;何由而形?物也;何使而成,势也。唯因也,故能无物而不形;唯势也,故能无物而不成。凡物之所以生,功之所以成,皆有所由,有所由焉,则莫不由乎道也。故推而极之,亦至道也。随其所因,故各有称焉。”
    物生了以后就养它,养了以后就成形,有了形才能够成为一个东西。成了东西以后,又问他从哪来来的。是从道来的。你怎么可以把它养成呢?是德。你怎么可以让他成为形呢?是物。你怎么使它真正成这个形呢?是势。所以这一些就是因,就是因为有这种因,故能无物而不形;就是因为有势,故没有一个东西不可以不成形。物所以能生出来,功所以能成,都有原因,都有一条自然的道路。你要问这一个是由什么?没有一个不是由乎道,你必须有一个道路走,你没有道路走就根本不可能了。所以你把这一个再推,推得更远,到了极点,然后你问一问,也都是道,没有一个东西我们推到最后不是道。就是因为它是由什么路,它的原因是什么,于是我们才说这个叫道、这个叫德、这个叫物、这个叫势。
    “道生之,德蓄之,物形之,势成之”,很像佛家的四缘(因缘、所缘缘、增上缘、等无间缘)。万物都生于道,所以我说81章道德经,80章都是解释头一章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切都是由道生出来的,所以“道生之”,万物都是生于道。由《道德经》演变为后来的道家学说,这个道家学说就是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然后这个一变的话,于是有64卦,每一卦再有六爻,于是无穷无尽。
    万物的所以生、所以成都由于道,全部都要靠道,蓄就是让它长、让它养。道本来是没有形状的,凡是可以道的,说这个就是道,这个就不是那个经常、永恒不变的道了。实相是无相,但是它无不像,所以道家说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他说可以生出无边无尽来,所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中国就说这一个道是从无极,什么都没有,然后生太极,太极一生就有了圆圈,有的圆圈就成形了,你只要有个圆圈就有形状,这个有形里头就分处阴阳来了,一定有个阴、一定有个阳。
     道本来无形、无相的,德本来无迹的,没有痕迹的,可是只要它得了道就有德,就是本体,德就是他的启用。只要得了道,这就是德,这个德它能够养物,就是它滋养万物,那么这个就是蓄。所以物生于道,而长养于德,这一切的东西都是从道生出来的,可是谁把它长大、谁把它养大,是德。
    然后物形之,你怎么能够让他成形呢?这个物是代表阴阳,是阴阳二气。势成之,是万物虽然得到了道生长,但必须等待外面的环境,外面的环境就是所源缘,就是增上缘。虽然道已经生了,德已经蓄了,物已经形了,但你必须等待外面的环境,等待很多的诸缘。

     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父莫之命而常自然。

    王弼注:“道者,物之所由也。德者,物之所得也。由之乃得,故曰不得不失,尊之则害,不得不贵也。”
    道是什么,是物所由而出的、所由而生的,德是什么?就是物得到了什么东西,物从道那得了,它显出来了,它成形了、成东西了,于是这他才能够说,从道所得而能够有生命。“你必须有道你才能够有得,没有到你不能有得,你要没有得到呢就没有失掉,你没有生你怎么会有死呢?我们要没生的话,根本没有死的,从来没有个人死掉了,毕竟是这个人他已经生了,他才会死的,所以你不得你就不会失掉。
    我们尊这个道,就出毛病了,所以你不得你也就不会贵了,但是你得了贵问题就出来了,所以万物没有不是尊道而贵得,因为万物的生都由道起,万物的长都由得来,所以没有道,我们根本没有万物,连我们的身都没有,所以我们尊之。不是道自尊、自贵,而是道体的自然它就是这样,等到你因缘和合它的个就生了,因缘散了他就灭了,非常自然。
    所以不是由我们这些被造出来的万物给它尊、给它贵,它才尊贵,他根本就是尊、就是贵,不必你来给我,因为你们都是我生的,所以道的话,你没我你生不出来,德的话你没我你长养不大,所以我们才尊之、贵之,而不是它要尊、它要贵,“父莫之命而常自然”,不是有人送给它的、有人给它的,而是完全自自然然形成的。

   故道生之,德蓄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一个东西的长成有这么多的麻烦,这么多的事情。道生了以后,你要能够让他成长,要让它发育,这叫“长之育之”。你其要使他亭之,亭是凝注,一定要让他凝定。毒之,就是让他厚、让他安。
    好比说当父精母血结合的时候,这是流动的,可是当父精母血一凑到一起的时候,这个精重卵子一凑在一起的话,一凝结就有个小东西出来了,这一个小东西出来的话,这个东西不能散开,我们好比说读生理学,我们都知道这个小东西,我们在娘胎都跟蝌蚪一样,还长个小尾巴,然后慢慢的五官出来了、四肢出来了尾巴掉了,然后这真正凝定了,这样慢慢的形成。我们这个胎刚开始的时候跟猪的胎没多大分别,看起来没有太多的分别,但是慢慢“物形之,势成之”,人是人、猪是猪、男的是男的、女的是女的,所以这一些东西我们知道了,然后你亭之,把它凝定,毒之,就是让他厚、让他安,所以我们在娘胎里头,这个子宫里头给我们多安稳,睡在娘胎里这些阳水中间,又安又厚,然后这脐带跟母亲的胎盘不停的吸她的东西,你能够在阳水里这是安,你能够吸母亲的养分这是厚,所以这个叫做毒之。昼夜变化就叫做长,当你所有的气都调和来润它,这叫做育,等你所有的体形都完成了,我们叫做亭。
    养之还要覆之。但是道“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这个道跟这个德,“有德而不知其主也,出乎幽冥,是以谓之玄德也”。他生我们但他不拒为己有,德做了这么多事情,它但是不示它的功,它让我们成长,但是不做我们的主宰。什么叫做玄德呢?有德而不知其主也,是谁把我们生出来的,我们看得见道吗?看不见;我们能够看见这个德让我们慢慢的长成吗?也看不到这个痕迹。所以有德而不知其主也,出乎幽冥,幽冥是什么?无相,看不见的,就是无相,这个德简直是玄德,所以我们说“此二者同出而一冥,无跟有同之为玄,玄之又贤,众庙之门”就是因为他处于幽冥所以我们称它为玄德,玄之又玄,众妙就是从这出来的,否则没有办法知道它的。天、地、道德的伟大就是它“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地不会说你看我多能干,你给我个种子我就就能长出东西来;天也不会说你看我又给你雨露又给你太阳,它们都不说话,天何言哉?地何言哉?但是恃时行焉,万物生焉,所以我们人要法地,地法天,天法的道,道法自然,这样你的烦恼少了,你能够做到对于儿女、一个做领袖的对于你的属员,好比一个政府的首长对于老百姓,“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你能够这样的话,这就叫做玄德,这才真正的伟大,这真是深厚、这才是不可测、不可度量,这就是无可名状的,你没法给他一个名,你也没法描写他,这叫玄德。
    所以一个真正的领袖,尤其是一个国家的领袖,你有这么多的人民,你做他的领袖,你必须以天地为你的模范、为你的目标、为你的标准。你也要知道,道是虚怀的,从来不说话、从来不表功、从来不认为自己给了大家多少。所以你应该能够这样,不以为我是在施恩,否则的话,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就是施恩望报。
    说到修行是一样的,我们对于一切不要太执着,你太执着就迷惑了。“长而不宰”就是我不助长,由你自个来。当我们只要一有为,我们想要有什么目的,这个东西就没有了,你就不是你身体的主人,你成为你身体的奴隶了。所以作一个国家的国君应该如此,我们普通修行也要注意,能够这样叫做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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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6 11:32:10 | 显示全部楼层
叶曼居士讲《老子》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还是接着第五十一章来说明,我们怎么可以得到道?那么得到道以后怎么样守道?我们世界上的人把“根本”和“枝末”分不清楚,所以“根本”丢掉了。大家是完全所谓助浪随波,顺着流就下去了,只追着波浪走。
    这样的话,你自己一辈子都倒霉,一辈子遇见不顺心的事情,我们不自己检讨,而我们会认为我的运气不好,我的命不好,我没碰上好人。事实上怎么样呢?是我们自己不知道“根本”在什么地方,当你不知道“根本”在什么地方,你怎样把这个东西能够藏起来,知道怎么用,把这两样东西知道的话,我们可以活的长一点至少。
    所以,开始就说: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我们知道,所以天地之大德曰生,按照道家,按照儒家来说,跟佛家不同。佛家我们能够达到某一个程度的话,我们说无生法忍,但是,儒家跟道家都说要生,生生不已。
    所以他说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无是无极。当到有,就是母,母生了,我们都是谁生的?都是母亲生的。所以说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亲呢,就是,道生之,德续之。一切天地的万物都生于道。而这个道,是天下万物的开始,万物都由道化生。所以我们去讲,道生之,德续之,孤行之,事成之。这样的话,道是天下万物的开始,道本身包括阴阳,包括雌雄,包括有无。所以老子就说,我们知其雄,要守其雌。老子兑于阴、柔、负、雌,他认为我们人都应该按照这个做。当你知道雄是非常进取的,非常的竞争的,这个时候就是说你阳刚,你知道怎么进取,但是你怎么样才能够守住他。所以老子非常注重与其进取,不停的进取有为,不如你知道怎么做,但不去那么做,而你把它守住。所以老子非常赞同雌伏,雄雌的“雌”,伏是爬下来。赞同阴柔。他说我们天下有始,开始,这样话就是天下的母,你知道天下的母以后,知道万物的始,知道道化生一切。
   那么这个道呢,一切都是由他生的,所以道是天下万物之始。那么道就跟生我们的母亲一样的,我们在母亲得胎里,我们差不多把她身体里的养分全都吸收过来,然后变成我们,我们万物生存在宇宙间,就跟我们在娘胎里一样的。于是把天地间的东西都吸收了,吸收以后这个天地间宇宙万有用一个字代替,就是道。那么这个道起用的话就是德,道是本体。它起用是德。
    所以整个的道德经就是讲它的本体和起用。那么当它起用了以后我们就知道,我们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个东西在基督教里根本就把道生一,上帝生了亚当,然后从亚当那里抽出一条肋条骨来,就一生二。
    中国不这样说,中国根本是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然后这么生生不已。我们了解这个以后,知道母才是根本。
    所以说,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我们既然得到了母亲,我们就知道她的孩子了。
    那么,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你已经知道了这个子,知道这个知末是什么了。然后复守其母,还要守他的母亲,这样的话,没身不殆。一直到你死,身死了,你都不会遇到危险。
    我们看底下的注:母,本也,子,没也,得本以知末,不舍本以逐末也。我们母,根本是根本,子,是末。一个树,最要紧的你根不好的,你的枝、你的干,你的叶,你的花全都不会好的,所以最要紧的怎么才能根深蒂固,然后自然枝叶非常茂盛,花卉很灿烂,果子非常甜美。假如说我们只是注意它的枝末,花果,忘记了培植根本,枝末不会好的。
    所以我们既得其母,而知道本的本性,于是我们知道这些东西完全由道生出来,道如果假设不生出来,根本没有道。
   真如本体,假设它不能起作用,真如本体我们根本不知道,我们讲弹经,所以六祖悟了道以后,六祖说了什么,说了何其自幸,何其自幸,说了很多自幸。本不生畏,本不动摇,本来清静,都说本性的体,很要紧的最后一句话,何其自幸,能生万法。这句话非常要紧,假设他不知道能生万法的话,我们怎么知道自幸。
    所以真正了解这个的以后,这的道虽然是体,但是它怎么样呢,它是虚空的,它是无形象的,所以老子说:道视之不见,看,看不见。听之不闻,你听,听不到它。搏之不得,你抓它,抓不到。看也看不见,听也听不到,抓也抓不到,这是什么东西?没法见到它。它虽然是虚无,但是万物都由它而生,当万物都由它而生的话,所以我们知道这个假如我们只知道子,不知道母亲的话,很麻烦,我们怎么样?我们就会知道真空,而不知道妙有。那么就会偏于什么呢,就是说外道。断跟常两个外道,你这样的话就归于断面,死了,就死了,没有了,人死如灯灭。那么人生跟死,在这个一个东西里面,这个真正从哪里来的,他们不知道,于是我们就觉得什么都没有,这个东西一切都空的。
    所以佛家刚刚讲,释伽牟尼刚刚讲佛法的时候,他给人谈的一切都是无常、无我,所受皆苦。那么真的本体是(涅盘寂静00:11:32)。等到我们把这个知道了以后,他毁小向大,告诉你,虽然一切皆空,但是真空可以生出妙有来。所以释伽牟尼他说只知道空的如同担板汉。我们担着一个板子,只看到这一边,这边看不到,所以释伽牟尼管小称只是自私自利的,只是自求了结的,他管他叫担板汉,这个担板汉只看到空,没有看到有。
    所以我们了解这个的话,知道母亲必须知道子,然后你知道这个本体是虚无的,是真空的。但是这个虚无真空,他在阴阳和合的时候他生出妙有来。某则的话,我们都是那里来得呢,所以你只知道母亲,你也必须知道儿子。那么你这样的话,你假如只知道他的儿子,而不知道他的母,这样的话,你是只知道末而不知道本。你只是看到物质了,你没有看到物质上面的形而上的东西。所以,你就不能了解道体。这样的话,我们就像我们一般人一样的,我们把生命本体完全埋在物质的欲望里了。所以我们是以身来殉物,那么不是把物来为我们用,而我们做成了物的奴隶。这叫殉物。我们殉了物而成为物的奴隶,反而把本丢掉了,把道忘掉了。那么你就把性真完全去掉了。
    既知其子,复守其母。你知道他的子,你再守他的母。没身不殆。知道母又知道子,你怎么样,有体,有用,体跟用全都知道,那么体用都知道了,那么你就知道所有得用不能离开体。而这个体必须有用才能显出体来。
    所以我们常常拿电跟灯来比方,所有的电器这是起用,谁使这些东西起用的,是电。但是,你这个电看它有没有电是看它起不起用啊。没有这些电器的话的我们怎么知道有电呢。但是,因为有这些电器,你才知道真有电,因为这些万法,你才真正知道有本体。
    所以由这样话,于是你就知道怎么才能守其母。这个电又没有,你电器再精良全都没有用处对不对?你怎么好都没用处,那么这样的话,你了解了,我们把这个电器精益求精,可以有很多的很多的电器,可是你要注意,没有电什么都没用啊,同样的我们知道万法,我们现在能够飞上天,能够深入到地里去。这么些东西,现在世界上的物这么多,将来还更多,这些多从哪里来的?哪里离开的电?同样的万法之所以生,就是因为有道体在,所以我们能够真正体跟用两样都知道,都知道全全的,我们同时知道电,同时我们发明电器,这样体用都两全。
    于是动跟静不是两个,动静都不二的,没有两个,因为没有它就没有它,没有它就不能显出它来,所以,我们就知道随缘而不变了,佛家里常说:不变随缘,随缘不变。电永远不变的,这个电会说我变了会怎么样,没有。电永远不变。但是,它可以随缘,你让它亮、让它冷、让它热、让它发声音。它全随缘,这个插销在里它的自己不变。它虽然不变,它随缘,但是随缘,它自己还是不变。
    所以这样的了解的话,你把这一东西的了解了,我们现在就是随缘吗?一切随缘,所以张卓秀才的《悟道式》随顺世缘不挂碍,我们能够随顺世间的缘,你就没有挂碍,我们就是不肯随缘,我们才有挂碍,我们强求,我们不应该有的。强取我们不应该取的。而且,就是这样我们一生忙忙碌碌不肯随缘,假设我们随顺世缘,什么呢?在禅宗说得很简单,饥来吃饭,困来眠,简单的不得了。那么你能够随顺世缘的话你没有挂碍。没有挂碍得失的心的就少了,当你得失的心少了,你没有得,就没有失。我们之所以,这么多烦恼,为得之,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既患得之,又患失之。我们就在这患得患失的中间,我们自己惹了非常多的麻烦,惹了非常多的烦恼。所以你能够知道,我们能够随顺世缘,不著不执,这样你可以终身一辈子不会有危险。
    所以这底下说:母,本也,子,末也。得了本你才知道末。有了电你才能知道怎么能用插销,怎么能够使灯亮,怎么使扩音机发声音,怎么使电冰箱冷,怎么使电炉热。所以这个冷、热、动、静,这些东西都出于一个缘,都在这本缘上,所以你知道这个以后,你不要舍本以逐末也。我们不管电,我们专门修电器,你这不是舍本逐末吗。我们不知道本性,不知道喜怒哀乐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为什么发出来,然后我们就不停的用六根去追逐六尘,这样是舍本逐末啊。就非常的危险了。
    再一个底下说:塞其兄,闭其门,兑,事欲之所由生;门,事欲之所由从也。什么叫兑?兑就是说事情我们想要做的欲望,我们从哪儿生出来的。然后事欲之所由从也,这个事欲,所以由这里跟着这么来的,也是这样来的。这个“兑”代表什么,这个《易经》里代表兑挂,代表是少女,代表非常的柔润,还代表嘴。说的更宽一点代表穴,这个穴道的穴,就是有动的,我们人生,脸上是七窍,另外还有两窍在底下,一共是九窍,九个动。那么这九个动,出毛病都在这个动里头。
    所以知道这个以后,这个兑在《易经》里代表喜悦。代表着一切,事实上,真正的“兑”俗话说就代表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塞其兑,换句话说,头一个少言语,节饮食,先把这个动给它注意到,我们能够这样的话,终身不勤,勤就是说,没有事情,永远安逸,同时你终身不必累,类的意思,劳累。我们能够沉默自守,闭,就是说把所有向外奔驰的门都守住,我们整天睁开眼睛,眼睛不停地去到外面追逐物色,耳朵不停的要听声音,鼻子要闻香,嘴巴要吃好的。要不然就的不停的说,身体一定要让它不冷又不热。然后我们心更是难琢磨它,不停地向外追逐,我们过去怎么样了,现在预备怎么样,将来会怎么样,永远忧虑,永远在这些东西,这样的话,我们非常的累,非常的劳。这就是勤,勤快的勤虽然好,但是代表累。
    所以道根本没有说过话,天也从来没说过话,但是天何言在,没说过什么,但是四至行焉,日月照焉,这四时不停的在动,太阳月亮都在按时候出来,天可没说过一句话  。我们自己不知道啊,“开口神气散”,就专门说嘴的话,道家告诉你不要说话,这个话说出来,你用丹田气说,伤气伤的不得了。所以说,不但是守口、慎言语、节饮食,我们其他的这个九窍、八窍都得注意,能够把这个六根门头,所以我们称六根门头,跟门一样的能够开开的,我们整天开着门这个气全都散了。
    所以,老子说,多言数穷,不如守终,你话说多了,说到后来自己越说越觉得没什么可说了,你不如好好的守着这个终,本体,少说话,多把自己的本心真正能够抓住,所以,塞其兑,不只是指口而说,一切情欲都是从我们的九窍,也可以说九孔,也可以说九穴发出来的,外泄。
    假如我们把情欲的穴孔给它塞起来,塞其兑,把这个向外奔逐的,追逐色、声、香、为、成、法的,把这些东西,这个门能够关一关,于是怎么样呢?内心就清静了。我们没有到那个地步,所以我们只好不见可遇,则心不乱。我们之所以心里乱,为什么,吸引我们的东西太多了。
    好比说,我们女人最爱逛的是服装店,既是自己衣服已经很多了,你一看到这个心里就想我是不是买这个衣服,所以出家人很方便,三件衣服,什么都不用管。那么我们见到可欲,我心才乱,乱了的话,未得之,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于是,我们整天就忙忙碌碌,在这些东西之限,我们心里一乱,于是我们烦恼跟着就来了,挂碍跟着就来了,当烦恼挂碍都有了,我们就被这些东西束缚住了。一束缚住的话,我们就被它牵着走。
    所以我们终身做色、声、香、(为、住、法)的奴隶,而我们自己不知道。假如,我们把六根的门关起来,让这个情欲向外流,能够把他收回来,就跟我们银行的支票的一样,刚开的时候的银行有钱,用久了以后会开空头支票的,用多了以后,空头支票开出来不得了啊。
    所以你能够把你所有的东西谨谨慎慎的用,就是这个大门不要开得太多。于是你怎么样呢?你终身不勤,可谓终身不勤,你永远用不完。你这“勤”可以说劳累,也可以说尽。没有了。两个意思都可以讲,他这个注解都可以这么用,你能够这样的话,你用不完,你一辈子用不完。
    假设我们的福是100,寿是100,这两个加起来是二百,假设你把你的福用了一150,你寿只有50。很简单,假设你的福100,只用了50,你寿就变成 150。我们人人都有自己的份。这个份内的事情使你把福一起用尽呢?你还是惜福留着点?所以知道这个以后,里头的不出去,外头的不进来。里头的六根不奔驰,不奔着向外,你不要让外头的物欲进来得太多。虽然是外物都摆在前头,我们怎么样?我们终身都不动心。那么这样的话,就搁在那儿有什么关系。所以你心里不动,你还有什么进不进的问题,还有什么劳累不劳累的问题呢?所以那个禅师他可以说,我若无心于万物,何烦万物常围绕,我要是对万物不用心的话,无心的话,你就是让万物围绕着我有什么关系?万物没有罪,是你把心用在上面,你才累。所以我们常说酒不醉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这个酒搁在那,你不喝它,你醉不了,你一个美色当前,你不动心,她自不会迷你,所以你醉你迷是因为你取了,你要它,所以它才能够让你醉,人你迷。
    所以我若无心于万物的话,你这个万物能围绕着我吗?何妨啊?所以说《楞严经》说,(六根不讹,六尘也不讹)还同本绝,这些东西跟我们本绝一样的,是我们迷它,我们取它,我们着它,然后我们在忧患得失之间,这样才让我们累,才让我们的精力往外不停的奔驰,所以世间扰扰嚷嚷的,只是忙于这四样事情,名、利权、情,这四样事情。你把这个报纸打开,整个报纸登的是什么东西?就是这四样东西,不是为名,就是为利;不是为权,就是为情,大的争大权,小的争小权,大的争大名,小的争小名。不管你争的是大的,还是小的,你所争的就是这四样东西,于是就这四样东西,我们心就动了,看了这四样东西我们心就动了,心一动,神就移了,当你心动神移,这都会忙自己非常累,而且每个人的心身得有限的,你不可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这不可能的事情。你用会把它用完的,你取得太多的话,它会枯竭的。所以说我们了解这样了以后,我们才知道,我们不停的追逐名利权情这四样东西,我们被它拴的牢牢的。
    所以我们说名缰、利锁、权牢、情关。这四样东西名是缰绳,套着马的缰绳,利是个锁把我们锁的牢牢的,权是个牢,上了台的人都不愿意下台,跟做监牢一样的,然后情这是一关,没有进去的想要打进去,进去的又想退出来,退出来了,还再打进去,于是就在这个情关出出进进。所以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是我们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所以他是说你能够“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你能够“塞其兑,闭其门”,你于是“终身不勤”,但是你假设开其兑,终身不救,我们看底下,“不闭其原而济其实,则虽终身不就。”你假如说你不把这一个缘,就是六根门,你不把它关起来,让它不停的向外泄,那么终身不救,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我们最糟糕的就是说我们不停的说,说理人人都会说。做事,理上能够人人做得到的,很少几个人,我们徒然逞口舌之快,我这个嘴巴快的不得了,尖锐的不得了,然后这个人真是用中国话说就是“锐”“利”,我们说这一句话说出去了好痛快呀,这叫口舌之快。
    但是我们用刀子杀人,这个伤口还可以合,只是留个疮疤,用言语杀人,心里这个疮疤别人合不了。所以言语贾祸,这个贾古时候就是念(gu),就是买,言语你可以米到祸害来,言语可以让你丧生。所以我们常说“言语莫供人心病,笑虐莫刺人骨髓”,说话不要攻人家的心病,开玩笑不要刺到人家的骨髓里去。因为你拿这个给君子的话,你丧德,你说好人说错了你丧德,你说小人说错了的话,你丧生,可以让你性命都没有,所以我们要注意,口舌嘴巴不要太快,不要太尖锐。那么我们能够这样的话,千万要注意,这个耳目之欲,耳朵一定要听声音,眼睛一定要看美色,所以我们常常说,我们所有这些东西就是称耳目之欲,就是为这个耳朵为这个眼睛。
    那么能够了解了这个之后,我们劳神费心,就在名利权情中间,于是你就被它所领导,你的主人不再是自己,是外头这些东西,这叫做无事生事,我们说无事不可省市,没有事情不要生事,你能够无事不可以生事的话,这叫做挫其锐,你了解这个的话,你真正了解这个的话,有事不可以怕事,解决它,不要怕事。我们是无事生事,有了事怕事,于是烦恼一大堆,假设说这个事发生了,快刀斩乱麻,把它解决,解决了就没事了,那么千万不要还继续助长其势,就像我们没有一个孩子把母亲丢掉了一样,我们都做过孩子,我们在跟妈妈出去的时候,找不到了,父亲母亲们突然没有了,这个孩子惊慌简直不敢想象,所以了解了这个以后,我们就把养生的根本丢掉了一样,你根本不知其母,于是这样的话,你这个姓名岂能够保全?
    这个解决不知其子,也不知道它的母的害,这个子就是我们启用了以后,这个启用的东西,我们不知道,专门追逐这些东西,于是同样的修行人在这上面做工夫,我们修行的话,最要紧的收、视、反、听,把这个向外奔驰的看收回来,把这个听,向外追逐声音的这个东西反回来。所以观世音菩萨的修行,文殊菩萨说你与其听外面的声音,你为什么不反回来听听你自己的?何不自闻闻呢?你闻闻能够使我听的是什么?当我们在向外追逐五色的时候,使我喜欢五色的是什么?使我喜欢五声的是什么东西?把这个反回头来,你把这个返回头来收视反听这是道家的修行,所以道家很多的修行都是利用《老子》里头的东西。
    当你能够这样的话,当你能够收视反听,你这个东西不向外奔驰的话,你里面自然发生光明。我们打坐你能够看到一点光,看到一点东西,是在你什么时候?是在你耳目不向外奔驰的时候,你耳目不向外奔驰,你没有妄念的时候,就在这没有妄念的一刹那,你见到光闪。这样的话,你能够常常守住这个的话,耳目不向外奔驰,六根不向外奔驰,你永远在那,心里头静静的,你这样的话,你的心跟视是永远光明的,你永远光明的话,这时候你身中的母跟子打成一片,于是我们可以不变而能够随缘,虽然能随缘,但我们能够不变。不变是母,随缘是子。
    能够做到这样的话,那么我的性,我的命,你不必求救,向菩萨向神明求救,你自然你就得救了,否则的话,神也救不了你,佛也救不了你。所以你把它专门开其兑,六根九窍不停的向外开开,然后记济其事,整天忙着怎么能够做这个事情,都是找事物,于是你这个终身都不能救。
    “见小曰明,守柔曰强”,我们知道祸患常出于(回、违、忽12:44),这是古代的一个人立了大功,他什么事都做到了,但是他沉迷于演戏,所以他说“祸患常聚于忽为,智勇多困于所溺”,我们的祸患从哪起来的?不是一下子掉下来,都是小小的,我们忽略的地方,微小的地方,然后由这些地方积攒起来变成大祸,变成大患,络绎我们要防违堵渐,你知道这个东西会不停的由渐至多,把这些都堵起来,所以我们常常说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我们常常说大德不遇贤,小德出入可也,这个东西不要做,我们说只要大的没出问题,小的马马虎虎嘛,你不要不超过分寸就是了,但是你不知道,就是个小恶才是从忽略,从微细中间得成的,所以一切的灾祸都来,就是我们没有看见它小,这个小就是道,因为道你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所以你忽视它,你以为它小,但是这一些东西,你能够在事情还没有到的时候,你就先了解了它这个理,事情刚刚到了,发生了,你能够看到它的机,这个机是动了,你已经看到了,实现把理弄清楚了,等到这个东西要动了,赶紧停止,那么这一些的话,这个叫做名。所以说见小曰明及这个小就是在事还没有显的时候,还没显得有为的时候,你自己注意,那么你能够而且知道它要出事情了,知道要出事情的时候,你能够把这个机关抓住,不要让它发生,所以了解个了以后,这个叫做名。这些东西,你不要在外头,我东事也管,西事也管,什么事得管,要炫耀我多能,我多才,我多么聪明,多少能干,不要把它显露出来,所以这个郑板桥说难得糊涂,聪明已经不容易了,糊涂更难,所以我们不在这个有为来显,也不会觉得我自己能干的不得了,我什么都会,表示自己什么得能,这都叫做守柔。
    当其用的时候,当这些东西用的时候,于是你才能够又强又勇,柔能够克刚。天底下至柔莫过于水,所以老子说上善若水,水把金木火土全都能克住,金为什么生锈?因为有水。木为什么会烂?因为腐了。土为什么会崩?因为有水。火为什么会灭?是水呀。老是这么一滴水我们不注意,但是水滴石穿,这个水老滴这个东西,把石头都可以穿洞。所以老子说柔弱生之图。我们能够生就是因为我们柔弱,你看那个小孩子这个手和脚软的不得了,我们越老越僵硬,等到死的时候,我们叫死翘翘,都干了得枯了。
    所以柔跟弱是生之图,你看那个树枝子刚刚发芽,你怎么掰它,它不会断,这个树老了的话,你一撅,它就断了,所以老子主张要柔,要弱,它能够克刚,那么他又提出勇来,老子说我有三宝,曰慈、曰勇、曰敢,曰不敢为天下先。为什么慈才能勇,因为真正大慈的话,你才有勇气,所以猫怕狗,但是它生了小猫的时候,狗来的时候你看那猫,它毛都竖起来,它敢抵挡狗,为什么?它慈。所以我们的佛教里头,正殿里头写着大雄宝殿,为什么用大雄?佛是大慈,他大慈才能大勇,大勇才能称为大雄。所以知道这个了以后,我们就知道,你了解这个的话,你才能够勇,才能够强,守柔才能够强,你假设不见小,看不出小的东西,不知为,你怎么能够知道它显著。那么你就不能见到小,你就会变得愚昧,你不守柔就变得很刚强,刚强非常容易折断,所以你昧于里,而刚于用,理上又不明白,愚蠢,而又用的时候刚戾自用,所以我们说这个愚而好自用,天底下这样的人自身去灭亡,做领袖会把整个的国家带到灭亡之路,所以我们说你一个人愚而好自用,这是非常可怕的。这个愚而好自用,就是不见小,同时又不能守柔,这叫愚而好自用,那么没有不败的,没有不失败,没有不丧亡的。了解了这个以后,你能够见,不可见的,在机先,作这个机发动之先,你能够致柔来驰骋天下的致刚,我就是拿这个致柔,在你们这个刚强中间,我可以所向无敌,驰骋就是我骑着马,开着车,就在你们这个致刚中间走,你能够这样的话,这才是“既知其子,复守其母”,于是你可以终身不劳,终身不殆,不会累你,也不会有危险。所以说“用其光,复归其明”,你能够用它的光,又能够归其明,就是说不要喳喳以为明,我们人总是爱我这个事也知道,那个事也知道,自己以为自己精明的不得了,这叫喳喳以为明,你能够知道明是怎么来的?明是道之体,光是到明的开始,我们这一个灯,你要让它怎么亮,你必须让这个灯它自己明,灯要不明,它光等于能亮呢?所以你说用其光,复归其明。光是道之体,明是道之用,你要能够用它的光,你必须先使体明,你要使这个灯亮你必须让这个灯泡是好的,同时灯要擦亮,那么你用离不开体,启用绝对离不开体,那么假设你要让光更亮,你必须使发亮的这个灯更明,所以我们假设要知道常用这个光,你必须把这一个光它所来的,发生的地方在哪里?我们人人都要聪明,这个聪明从哪里来的?聪明从你自己心里发出来的。你心里怎么能够发出聪明来,欲望少了,心里头光明就来的,所以这就是说既知其子,复守其母,你知道灯要亮,先要知道把灯先修好,所以既知其子,你还要守它的母,无遗身殃,是为习常。
    天下有始都处于万物都母,所以母这个根本是万物的根本,我们能够守母,就是你回到它的根本,于是你无论动也好,你静也好,你说话也好,你不说话也好,动静宇末体安然,能够这样的话体用都不离开母,于是你永远是明,你不会昧,这样的话,你强而不刚,老子主张强,但是不主张刚,因为了解这个以后,知道柔弱是生,刚是死之途,知道这样的话,你就不至于殃生害命,于是你才能够了解永远能够这个常的道,能够这样的话,于是你自然可以绵绵不绝,同样的我们做工夫,打坐,你必须要使这个精气神不要外泄。所以我们说精满不思进淫,气满不思食,神满不思睡,道家就要这个精气神,事实上你在佛家来说也就是这样,少欲。你能够少欲的话,于是你这个不泄、不伤、不耗,使物欲不亲近你,这就叫塞其兑,闭其门。
    那么这样的话,你“塞其兑,闭其门”,所以道家说,我们百日铸基,怎么铸基,说出来简单的不得了,塞其兑,这个兑代表九窍,你少说话,少向外奔驰,然后不外泄,什么东西?你这样的话,你这就是用之于精气神,都源于本题的道,你能够抱一守终,这一个一就是我这一个新新的意念,你能够这样做的话,就是《金刚经》说的“不注色生香味,法而生其新”,不是不生新,你这个生的新是你不住六尘,这个新怎么生?抱一守终。你抱一守终还是生其新,还在那生其新,那么你能够这样的话,慢慢的练,让时间不要阻碍你,你不为、不做、不寻、不恃,我们打坐,当我们有点光影的时候,是在我们没有念时候。我们这再一上座,说我气动了,这回一上座就说我看气从哪动?那糟糕,你这有寻有恃,它不再来的,我们大家都有这个经验,是在你无寻、无做、无为的时候,因为你已经塞其兑,闭其门了,你这里东西完全清静,东西出来了。你只要一有为、有作、有寻、有恃,寻我是找它,恃是我等它,它就不来了。所以你能够这样的话,你就不会累你的精气神不会静,没有了,于是你末身不殆,要是你假如说专门正注外部的这个六尘,你忘记了本源,这个心就没有主了,你就变成奴隶了,六尘外头的物做你的主人的,这个就不可以救药了。所以我们有生之年记得偶然小得出入,偶然任性一番,不知道怎么见小,也不知道怎么能够知道要开始会有什么事情了,不知道守柔,又不知道防这个新,结果祸殃是连连的,那么我们真正能够守柔,又能够防新,你才能够心清神澈,当你心是清的,神是光澈的,自然光明可以自照,所以佛家老是说照见什么东西,这个照见不是我们用旁的东西照见,这个是你真正的知道子而守它的母,从最细微的地方,最柔的地方,谨慎秘密的观察,然后你能够照见,我们要守这个东西,就跟我们守我们一个最珍贵的宝贝一样的,我们把它藏起来,把它密封,就怕丢掉它,你能够把你的心像藏珠宝一样,像珍贵的珠宝一样,这样的话,这叫守道习常,你这样工夫才可以不遗身殃,所以这一章完全告诉我们怎么守,也是告诉我们怎么修,修道说起来就是也么一点事情,那么我们看道家的东西,好得不得了,东西真多呀,名词真多呀说通的话就是这么一点,不要被他们的那些名词玄妙把我们转糊涂了,所以《道德经》可以说你用在实际上、用在修行上,用到做领袖,用到做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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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6 11:32:22 | 显示全部楼层
叶曼居士讲《老子》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上一次我们讲了五十二章,他最后讲了“无遗身殃,是为习常”,这个习字,有一些注解把它解释成为沿袭的袭,那么这意思就是说你能够把这一个东西,这个母跟子这个东西,你把它能够成为世袭保存,就是仔仔细细的,很珍贵的把它保藏起来,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再有身遭殃了,是能够不遗身殃。
    现在我们讲第五十三章,这个五十三章,上章我们讲的是怎么得道?怎么守道?你才能够无遗身殃,怎么习常,这五十三章,就是告诉我们怎么能够不走入岔道,怎么能够不入歧途,所以它这个说“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唯施是畏”。底下我们把这个句子断一断,王弼的注,“言若使我可介然有知,行大道于天下,唯施为之是畏也”,他说假如让我们能够介然有知,介然就是常常用它,那么你就习惯了,习惯了以后,于是你就可以行大道于天下,你就把你这一个常用的东西,用在天下,当你把这些东西用之于天下的时候,最可怕的是什么呢?是你有施为,施是施为。我们知道老子一直都很反对有为,他一直都提倡无为,所以他说唯施是畏。
    什么叫介然有知?我们看这个《道德经》的第十篇的第六个,孟子“山径之溪间,介然用之而成路”,孟子也就是从这里头用这句话来说这个的,孟子说在这个山上小道,这一个走的路,这个溪间就是走过的路,怎么样会成为路的呢?介然用之而成路,你常常用它就成路了,路是怎么成的呢?是人走成的。你常走它就成了。所以我们说介然有知,行于大道,我们常常用这个东西,天下本来没有路,路都是人走成的。假设人常常要用它,你就经常走这一条路,这样你就可以自己化成一个东西,化成一条路,你就不会乱了,就走成路了,自然而然的成了路以后,我们知道所有的道,是由人做成的,即使老子说道,这个道没有离开人为,这个任何的道,都是人做出来的,这个人为什么做出来,人跟着自然,是顺着天然而成的道,所以这样当你真正成了道了,人也就走这条道了,道是人做成的,然后人再走这条人做成的道。所以我们知道这条道是可以走的,可以通的,所以我们就了解了,既然古圣先贤都告诉我们,知道这一条路,然后我们就完全能够了解,走这条路可以使我们得到好处,可以使我们修行的话可以悟道。而且我们知道这条路既然是人家走过的,一定会通到哪里去,也增加了我们的信心,也坚定了我们的意志,我们必须这么走。所以你介然有知以后,你行于大道;很于大道,唯施是畏,当你行在大道上头,最怕你自作聪明,投机取巧,自以为是,这个都是“施”。“施”就是施畏,所以岔路歧途,我们走到一个三岔口的时候,我们不知道怎么走,我们常常就会在这走进岔路,迷失大道,我们长十说歧途亡羊,当我们追一个羊,就这一条路很容易走,当你突然走到一个叉路口的时候,这个羊是往这边去了?还是往这边去了?所以人最难处的事情,就是在这个岔路的时候,你往往哪条路走呢?于是你在这走一走,不成退回来,再在那条路走一走,又退回来,结果怎么样呢?你的羊就找不到了?所以说歧途亡羊,岔路的时候你这个羊就追不到了。
    我们了解了这个以后,假如你不入本,你只是逐末,不知道自己本路是在什么地方,你专门挑那个末的路走,那个枝末的,于是你就由正入了邪了,所以这是最可怕最可怕的事情,怎么会如邪了呢?就是你自己没有政见,所以八正道里头一个就是政见,所谓的政见是什么呢?我们知道“诸心无常,诸法无我”,把这个佛所说的三法印记得,天底下没有一个永恒不变的东西,天底下没有一个可以单独存在,有一个自我的东西,把这个知道了以后,真正的本体是涅盘从来不生,从来不灭,它永远清静的,所以佛说这就是三法印,就是你常常记住这个东西,于是你知道所有天下的苦都是我们自己积来的,于是你必须行八正道,而八正道头一个就是你要政见,假如说我们我们没有政见,我们没有办法,我们就追逐那个末的了。
    “大道甚夷,而民好径”,我们看底下的注“言大道荡然正平,而民犹尚舍之而不由,好从邪径”,这个大道是坦荡荡的,我们要修一个大道,修个大道,一定让它直,你直的话,路常常要大要宽要直的时候,这条路常常远一点。我们这么样平平当当的,正正当当的一条大路,可是我们舍掉它,因为我们不走它,我们抄小路,抄近路,所以都要走捷径,“好从邪径”,于是“况复施为以塞大道之中乎”,何况你还要自己做点聪明,还要自己投机取巧,就是在大道中间,没有小道了,你还要在那做一些旁门外道的事情,塞就是把大道中间塞住了。“古曰,大道甚夷,而民好径”,这个“夷”是平的,很平安的,你就这么走嘛,可是我们人爱走小道。就好比说我们修行,你用道家修行的方法,抱一守终,其实它道家的抱一守终及也就是儒家的“志心一处”,也就是佛家所谓的我们没有邪念,去邪念。无论是儒家、道家、佛家,都是告诉我们怎么让心不散乱,所以孟子说“学问之道无拖,求其放心而已”,把这个向外方的心收回来,就是把妄念去掉,我们所谓的妄念是不停的追逐外头的东西,那么这一个东西当我们要修行的时候,我们修行的人好神通,好神奇,好快。现在什么都要快,我们学佛、修行、修道也要快,我怎么能够一下就快了,于是这些旁门外道的人,所谓这些着我衣裳,毁我正法的,这是佛所说的,将来有人着我的衣裳逼犯如来,穿着我的衣裳出卖我。那么这些人就告诉你我可以立刻让你悟道,或者我只要点一点你,你就可以悟道了,我有神通,我自己已经大悟了,所以我可以使你们立刻就悟了,因为我已经知道这个抄近路怎么抄法了,天底下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吗?
    像释伽牟尼修行了那么多世,做了得到辈子的修行者,当他得了太子以后,结果还得要苦修六年,我们苦修了吗?没有。我们只是想抄近路。我们不能够了解真正一个大道,又直又远,小道是迂回的,可以由捷径,假设我们专门要找神奇的,专门找神秘的,于是我们就所谓追逐光,追逐影,见了很多东西,我们以为这是道,结果着邪、着魔,而自己还不知道。所以天下的魔很多,邪门歪道很多,所谓的外道,所谓的邪门,邪门就是不走正门,歪道就是身外求法,这一些邪门歪道它所以能够么多,而且可以门成千上万的,因为我们有个习惯,我们爱抄小路,走正路太远,同时太直,同时还有一样,就是我们大家都开车上过路,这一条路很直很直的,你开久了你会困的,所以我们学佛,做学问,弄着弄着就说你翻来复去说的就是这些东西,我好累呀。就像我们开车开在一条笔直的路,我们大家都有这个经验,开着开着自己就糊里糊涂的就睡着了,闯祸够在这闯的,开车你可以出车祸,修行的话就退出来了。
    所以了解了这个以后,我们知道大道是远,大道是直,直的根本就让你疲倦,可是这一些东西,这才是真正的正路,所以它底下说,“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朝甚除,它底下注“朝,宫室也”,宫殿,那么“除”是又干净又好,你这一个朝廷里的宫殿修的美伦美奂,可是“田甚芜”,乡下种田的都已经荒废了,谁来修宫殿?农夫。所以孟子说“使民以食”,你要用人民的力量,盖宫殿以前皇谁会花钱呀,都是征伕子,这个伕就是带个单人旁的那个伕,让这些人来供养朝廷,来盖宫殿,所以孟子就提出来你必须使民予食。在他正种田的时候,你说我要盖宫殿,你们都来给我盖宫殿,结果不是没有种庄稼由于没有好好的收割,这样的话肯定就田荒芜了,你田荒芜了你仓甚虚呀,我们怎么让仓库里的粮食满呢?最关键是老百姓种的田呀,所以我们了解了这个以后,田耕种,这就是所要养种的,你任它荒芜了,我们盖起高楼大厦来,可是没有实际的东西。
    好比说我们号称我们外汇存底有多少多少,我们到过台湾的人知道,可以说从前多可爱的宝岛,现在变成最丑陋得以个城市,可以说你根本没有什么可看的,那可以说是一个水迷的森林,道路毁的不得了,好比说在台北市最好的两条路,东奂南路跟仁爱路,东奂南路你在下了雨以后,你采下一块砖,这水可以一直溅到你脸上,高楼大厦都有,动辄专修就是几百万,但是怎么样呢?我们一切都很高,可是实际的东西没有修。路不修于是天是污染的,地是污染的,河流也是污染的,没有一个不为污染,于是这就是说完全忘了根本,只务了虚域,那么这样的话,我们收入非常之高,可是我们的享受非常之低,按照这么高的收入,这么高的物价我们享受也提高,但是享受非常之低,这样的话,事实可以说外表是富的,朝甚除,实际非常贫穷的。天甚芜,仓甚虚,这一个朝甚除自然就田甚芜,仓甚虚,社一而众害生也。你只是建设了一样,外表漂亮极了,你盖几十层的大楼,但是这一个建设了,其他的全坏了,这就是王弼来注的。
    “服文彩,带利剑,厌饮食,财货有余;是为夸盗。非道也哉”!底下我们把这个小注给解释一下,“凡物不以其道得之则皆邪也”,任何一个东西,你不是拿正道来得到的话,都叫邪,“邪则盗也,邪就是道,夸而不以其道得之”,你夸耀你自己,夸耀你的财富,而不是以道得之,“窃位也”,这你是等于偷这个位子,不应该你占据的,不应该你有的,你自己等于窃过来的,抢过来的。“故举非道以明非道,则皆盗夸也”,这个给拿来说明,举出来不是道,反是非道的都叫做盗夸。他这描写古时候服文彩,穿得漂漂亮亮的,带利剑,古时候都要带着一把宝剑,就像我们现在有许多方便的东西,而且都是名牌的,厌饮食,就是吃的饱极了,吃的都很好,财货有余,钱用不完,是为夸盗,这个你怎么来的?全是偷来的,抢来得,贪污来的,非道也哉,这个不是道。
    我们在台湾,从去年起讲究喝红酒,一瓶红酒几十万到了几百万,从前喝XO,你知道台湾我们是全世界进口XO第二个多少,我们只有二千万人,同时,台湾按人口计算是第一个进口的国家,我们吃东西,这回人家请李总统吃鲍鱼,这一个鲍鱼几万块钱。我们当街可以杀老虎,把老虎宰了以后很快的就皮肉无存,立刻就有人买了去了,台湾每一天吃这个和平象征的鸽子一万只,那么我们把这一些东西面上非常的奢华,事实上文化没有,同时养成社会一个风气,笑贫不笑娼。当然也许人家夸大,说台湾十个女人里头有一个卖淫,你们想想这多可怕,现在不但女人卖淫,男人也卖淫,所以我们有午夜牛郎,而这些午夜牛郎里头,这些帅哥常常是大学生。所以当一个国家到了这个地步,财货有余,是为盗夸,这个夸就是夸奖的夸,夸大的夸,我们都说台湾的钱财淹脚踝,正是今天的写照,这个钱多的我们出门皮包里不带一万块钱,你感觉非常心慌,你在上的就永远夸,夸我们的外汇存底是世界第几,然后我们再说我们国民的收入已经迈出开发国家了,假如说我们整天谈的是这个东西,但是你肚子里真是胸无点墨,连一点墨水都没有,那么上有所好,下必背之。当你在上的人整个的夸富,下面的人我就来竞争富,因为只要有钱,有钱就表示你的能力强,你的智慧高,你的学问好,所以我们大家拼命的赚钱,真正的赚钱,小富犹简,大富犹填,这个填是你的机缘好,或者是你挖到金矿了,否则的话,你必须用最糟糕最糟糕得手段来得到这个钱,所以在基督教里,耶稣他们说大富之人上天国犹如骆驼钻针孔,这么难上,所以说圣约翰把着天门的路,一个富人上去了,他不让他开门,他说你看看你这辈子干了什么好事?他想了半天,我这辈子曾经捐了一块钱给教堂,圣约翰就把这一块钱给他拿着这一块钱下地狱去吧。我们做了太多太多不道德的贪污的事情,把这一些都做了以后,然后我们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最能干的,最有学问的,凡是一个人阔了就是最有学问的,这是妙极了,只要我有了钱,我是个全才。
    所以这一些知道了以后,这些都叫盗夸。“盗”这一个字跟这个“贼”这个字古时候跟现在的解释都不一样的,我们现在的盗好象是强盗,贼是小偷,古时候正好相反,这个盗底下是个皿字,是个盘子,上面这一个是流口水,当我们看到一个盘子里有东西,这么多吃的,我们流口水,我们偷偷的拿一点尝尝,这个叫做盗。 “贼”你看一个贝旁边一个锅字,拿着兵器来抢你的宝贝,这是强盗,所以现在把原来立字的这个意义整个给返过来了。
    所以知道这一些东西非盗哉,都不是由平的,这个夷的大道而行的,都是抄近路,走小弯路来的,不合正道的理,古人治国的人,一定是横征暴敛,这个税不停的加。好比说四川这一些军阀,来一个军阀上来就是上几年税。所以四川在政府统一以前,政府到那去以前,老百姓上税已经上到民国一百多年了,因为四川天府之国嘛,有钱嘛,有钱的话于是一个军阀来的,把这个军阀打倒,过去上的不算,重新从我这上起,明天再换个军阀,当你这个税永远的层层的横征暴敛的话,结果老百姓完全就贫穷了,所以我们真正一个富庶的国家,是藏富于民。这个钱藏在百姓家里,你能够藏在百姓家里头,你政府多少穷倒不了,假设这个钱是存在政府里面,而老百姓衣食都不足的话,那么你说倒就倒,因为你这个根非常弱的,你上头重,于是你这个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于是你这才知道天底下问题出在哪里,所以在纣的时候,姬子看见纣用象牙做筷子,其实我们现在谁家里没有几副象牙筷子,但是古时候你拿象牙做筷子,象牙不多呀,姬子就叹说国家将要亡了,看见一副象牙筷子他就知道国家要亡了,现在假如说我们一栋房子几亿,上亿的,这比一双象牙筷子厉害多了。所以知道这个的话,实在很让人家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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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6 11:32:34 | 显示全部楼层
叶曼居士讲《老子》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我们上一章讲到为道不能够只求它虚表,应该踏踏实实的,我们这一章讲的就是再引申说是你要得道,你先要求自己的本身做好,然后你推之于家,推之于乡,推之于国家,推之于天下。
    这一章最要紧的都要用善字,善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你不要投机取巧,不要无事生事,你要真正了解的话,知道用自然,顺乎自然,不要强不知以为知,强不能以为能,这都叫做善。
    “善建者不拔”,底下的“固其根而后营其末,故不拔也”,我们一棵小草,一棵花,假设没有根的话一下就拔掉了,当你根非常的深,根非常的广,根非常的大,你拔吧,你拔不出来的。真正会建立的,不容易被人家拔除的,我们要建立什么呢?我们世人都要讲究功名,我们都要建立一个永远不拔的功,然后我们才说我们 “泰上立德,其次立言,其次立功”,所以立德、立言、立功,是人所希望的三个不朽,这一个立是三个大不朽。于是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名垂不朽,可是都不能够长久,完全不能够悠久,为什么不能够悠久呢?因为你这些建立的凡是有为的,都是用你的智慧,用你的力量,于是在这一个时期,你的智慧跟你的力量也许高出人之上,所以你可以建,建立的你的功名你的三不朽,假设用你的智慧,将来出来一个比你更聪明,更有利的,就把你拔掉了,很简单。所以真正善建的,会建立的,不能拔去的,是建立我自身的东西,我自身的智慧,我自身的学问,我自身的修行,我自人的功夫,谁能拔得掉你。而且己予为人己愈有,己予与人己愈多,我们给别人给的越多,我们自己收获的也更多,当我们常常给人,我们自己就更常常有。而这些东西功夫学问、智慧谁都抢不去,而且你越给人家,你就越有,你越给人家给的越多,不会说我没有了,你自己得的也越多,你自己真正善建者,不会被人家霸走的。真正会建立的,你建立的东西,存在自己的,不要再身外去建立。
    那么“善抱者不脱”,你“不贪于多,齐其所能,故不脱也”,你不要贪太多,我能够做多少我就做多少,你这样的话,你就不会脱,不会丢掉了,我们看猴子偷香蕉,抓了一个香蕉挂在脖子上了,然后当你再拿香蕉挂在这上头,当你拿这个的时候,那个掉了,你再拿那个,这个又掉了,这就是善抱着易脱,最容易了。那么你真正善抱着,抱就是守,脱就是丢掉了,凡是你拿机巧,投机取巧,拿权术来抱这个的话,比自己更有权术的,更有投机取巧的,他就从你手里夺去了,所以真正善抱着,不在他多,最要紧的是你能够做多少,就做多少。事业、名声也是,所以我们孔子说“不患人之不己之,求所以之也”,我们不要在乎、忧虑我这个名声怎么不高呀?怎么人家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呢?“求”你可以让人知道的东西,当你真正有让人家知道的东西,自然人家就知道了,你没有东西让人家知道,没有东西让人家佩服,没有东西让人家愿意跟着你走,你忧虑什么呢?所以不患人之不己之,求所以之也,且你所以能够让人知的东西。真正善抱着,你守正道,顺着自然,于是你能够建道德于天下,这时候人心非常的感激,非常的佩服,同时你这就可以泽积万世,你的恩泽可以到后世。所以我们说不争名于一时,而求功德基于后世。
    我们不争一时,我们争千秋,大家去过四川,在这个都江堰,你们都去参观过这个李冰的庙吧,四川可以称为天府之国完全因为李冰父子,到现在他们的庙,所谓香火享了两千多年,为什么?他把这个水做成了渠道,然后把这个水患免了,同时这个水用来灌溉,所以使四川这个大庭院变成天府之国,不但没水患,而且成了中国米仓,所以才称它为天府之国,到现在人家讲起来都说李冰,然后所谓二郎庙,四川恭敬他恭敬的不得了,中共曾经想要改这个水道,说我们怎么让它更好,把俄国的水利专家请去了,俄国的水利专家一看说,两千多年前出了这么一个了不起的,把这么一个水患的东西,变成了一个利百姓两千多年了,说这简直是天才呀,俄国的水利专家没法改,他说弄的太聪明了。我们到那去看了以后心里头真是又佩服,又恭敬,又感觉骄傲。我们能够这样,没有人可以夺取他,所以善抱着不脱,没有人可以夺取。
    “子孙以祭祀不辍”,老子的东西都尽量押韵,因为押韵的话我们就好记,凡是有韵的东西都容易记,没韵的东西非常难记,他说“子孙传此道以祭祀则不辍也”,我们中国古时候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的是这个香烟,烟火不绝,你有子孙自然烟火不绝,因为古时候都说我死的以后不要说没人祭我了,没人祭我就成孤魂野鬼了,所以必须有子孙永远能祭你。好比说我们能够广济善业,济善之家必有余庆,那么这个余庆余到哪里去?余到子孙那里去了。于是你真正子绵绵不绝,于是这个祭祀就永远不断绝的,孔子他没有想到,他的七十二代还作这做特任官。所以这是他想不到的,他活的时候做了个官,就没做了,他没想到,大的子孙后代,一代一代一传到现在,大家称他为至圣先师。诸位到孔庙去看了,孔庙盖的几乎是跟宫殿一样的模式,那个大的不得了,外面的场地那真是堂皇到极点。那么所以像孔子这样真是善建又善抱,不但人家不能拔他,他所守的东西,人家不能够夺到它,而且他的子孙可以祭祀不辍,永远香烟不断,这两千五比年来都不断。
    “修之于身,其德乃真”,身是我们的根本,我们修身,身修了以后才能家齐,家齐了以后才能国治,国治了以后天下才能够平,所以大学之道,一步一步来,你必须先把自己修好,你自己都不能够给人家做示范的话,你怎么能够齐家,家得治不和好,你怎么能够平天下,所以真正修之于身,其德乃真正,你能够本兼顾了,枝叶自然茂盛,假设你根本都是很弱的,根本都不兼顾的话,你想要你的枝干坚强,你的叶子花果都茂盛,不可能的事情,绝对做不到的。所以我们要能够身跟心里面跟外面言语静默,你说也好,你没说也好,你的行动就是你的教诲。假如说你自己都使德的话,你不可能让人家尊重你,也不能够做大家的模范,所以真正在言行语末中间,你得不失掉德,这样我们才能知道,真正写的这个东西是真的,不是表面做给人看的,那么你真正要做就是说他这上写的“以身及人也,修之身则真”,你能够修得以身,这才是真的,你可以骗一个人骗一辈子,你可以骗许多人于一时,你不能骗所有的人于永远,所以真正的话,是不变,不迁移,这个德才是真实的,你怎么能够不变,不迁移呢?就是在关节的时间,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这是在重要关头,富贵不能淫的时候,就是你真正的富贵不是说你骄奢淫逸全来了,不是虚夸,真正一个所谓世家的子弟,他穿一件普普通通的布衣服,他有他的风采,他有特的气质,一个暴发户你满身的金银财宝,你满身的名牌,你感觉他俗不可耐。真正了解了这个以后,富贵不能够人你腐化,贫贱不能移,真正你能够遇见贫贱,你自己在贫贱中间,不会说我这么贫贱,我这么卑躬屈节,里讨人家好,不会的。威武不能屈,当这个最大得厉害关头,甚至于你生死交关的时候你都不屈服,你能在这三个重要的关头,而你不变,不改,这个叫真的善,这是真正的修身,这个德才是真的。
    “修之于家,其德你余”,以身及人是修之身,修之家则有余,你修之不费所失就转大,这个东西不是我今天修修,明天停停,不是的,你要不停的。你修之于家,其德乃余,就是说拿自修之余,我们自身都还没有修好,我们怎么能够把家齐了,  我已经把自己修的可以说功夫都做到家了,于是我拿这一个其余的东西来治治家,来管管家,这样的话,就就可以孝于双亲,友于兄弟,夫妻和睦,这样的话你跟朋友交而有信。你这样的话你这个仁义礼志信,这个五常你用在国家、社会跟你父子之间,兄弟之间,夫妇之间,朋友之间,这个五轮都可以和顺,能够这样的话,于是这就是你的德之余,能够影响到大家,否则的话,你自己都做不好,你怎么能够影响别人呢?所以修之于家,其德乃余。
    “修之于乡,其德乃长”,当我们把这一个东西,你不要说我自己现在德行修得很好,自己自夸,觉得自己真的了不起了,你不自夸,不炫耀你的贤,你只是恭敬的,谦虚的,还是这么样恭恭敬敬,谦虚的,于是你不是觉得大家都尊重你,你就非常的骄傲,非常的奢侈,非常的自满,你还是以这个德来做你的目的。如此,自然的乡党、周围整个的社区,都会敬爱你。所以修之于乡,其德你长。而且你这个泽及子孙,你世世代代人家都不会忘记你,所以这才叫做长。能够这么做的话“修之于国,其德乃丰”,当你这个至善的德可以遍及全国了,这是如想思印,就是你这么一声、一叫,你说一句话大家都应你,于是你的德跟风一样的,大家顺着你的风,由着这个风,大家都跟着你走,所以风从,一个风气,这些东西于是你就可以化及全国,当你化及全国,你这个德原来就是你一身,现在你普及到全国了,其德乃丰,真是丰富的不得了,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了,结果你的德普备全天下。
    “修之于天下”,这个应该念(hu)其德乃普,古时候这个“下”念(hu),所以我们把这个修之于天下,你修之于国只是丰富,你修之于天下就是普遍了,所以老子用字,他都尽量用押韵的字,那么你以修身之德修天下,他这个善德都跟天、跟地、跟日月一样的,天无思赋也,日月无思照也,四时无私形也,地无思载也,没有一点思,结果普遍的都受你的德,于是天下都普遍了,你这个德普遍多天下。“故以身观身,以家观家,以乡观乡,以国观国,以天下观天下”,所以说这个怎么叫以天下,“以天下百姓心观天下之道也,天下之道,逆顺吉凶”,逆跟顺,吉跟凶,跟人的德一样的,你逆着天一定亡,你顺着天一定昌,什么叫顺?什么叫逆?什么叫天?自然。你不是违背自然,你完全顺着自然,天是大众的意思,自然就是人人都要这样,那么这就是中国所谓的民主的思想。所以我们能够拿这以上的来观察个人,观察这一个家,观察这一个乡党,观察这个国家,观察这个天下,于是你就可以知道这个人是什么?家是什么?这个人好不好,这个家兴盛不兴盛,这个国家强不强,这个天下太平不太平。就是拿这个来看,很简单。
    “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我怎么会知道的天下是这样呢?“以此”,就是要这样,你能够善建,你能够善抱,能够做到这些东西,于是你就知道根据这个原则来推断,因为看古时候,观今以见古,知今以测来,就是昨天我问你们的问题,看现在古时候就是你的镜子,你看今天,你就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所以“此上之所云也。焉吾何以得知天下乎,察己以知之,不求于外也,所谓真正的君子不出户以知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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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6 11:32:43 | 显示全部楼层
叶曼居士讲《老子》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今天我们讲第55章。这里头有几个字要改一下,好比说它的头一行,“蜂刺会射”,有些本子根本就把这些东西改成“毒虫”两个字。翻篇凭母之河改成圈字改成“睊”。这一章可以说完全市道家的工夫。第54章讲究你要修道必须要求助于身,先于自己来做。
    那么本章根本就说,你要修身,这是谈到修行了,修身你要把怎么个修法,道家的修行全归到这一章,非常重要,就是你怎么能把自己变成婴儿。你成了婴儿以后,于是你知道怎么叫做“和”,怎么叫做“长”,这样的话你才能够跟道同体。当你知道要跟道同体,道就是道法自然,能够知道这个,你最要紧的不可以一生就是助它长,不可以使“弃”,决不可以揠苗助长,所以他开口就说“汉德之后比喻此子”,我们知道赤子就是婴儿,刚刚生出来的孩子红彤彤的,生出来的小孩都市红红的,所以我们管他叫赤子。他是拿主赤子比喻德的厚,比如冯友兰把人的境界分成好几个,最开始市幼儿,完全无知,然后我们慢慢长大,成了成人,于是在成人的中间我们七情六欲全来了。于是,我们慢慢地又长,又高,又自己进步。最后,于是你在这一个境界中间,从成人境界慢慢自己进入道德境界。然后再从道德境界进入天人境界,道德境界还谈圣、贤,到了天人境界就谈婴儿,这是冯友兰谈几个境界。但是你到了天人境界,像了婴儿了,可是跟婴儿不一样,婴儿是无知、无是和自然,但是到了天人境界,从你已经知道的一个境界中间再回去,归还到所谓婴儿的境界。所以,老子他在好几章里头都是拿婴儿来比。所以他这回说,他说我们含德,就是含藏的不是修来的,不是露出来的,你含在里面的,你含的这个厚德是完完全全、纯粹的,同时不薄,很厚。这样的厚德于是就跟赤子一样,这个就是说你是一个真正的圣人,上来他说“上剑者不拔,上爆者不脱”,我们建立一个东西,你是要用立,用智慧,你无论多会建立,多么有智慧,多么有力量,但是你假设遇见了一个更有力量,更有智慧的怎么样?他就把你拔掉了,所以真正可以让自己不被拔掉的什么东西?我们自己的智慧,我们自己的德行,存于我们自己的。
    我昨天跟大家说,“给予于人,给予有,给未人给予多”,当我们越给人家我们越有,越给人家我们越多,这种情况下才叫善拔,什么都拔不掉我们的,我们的学问,我们的道德,你给人家的越多,你自己越有。所以,你真正了解了这个已经,你真能善剑、善报,你就不会为外务所动,外务没法侵犯你,也没法伤害你,人家也躲不去。那么这样的话,只有你自己不为“外侧的六臣来左右你”,不做外头吸引你的东西为它所动。因为为什么?因为我们养得非常之厚,所养得非常之厚。我们人这一辈子,据道家的说法就是三样东西:精、气、神,就这三样东西。所以,你能够把这个精气神三个都养了,养的什么呢?他说比喻赤子,这是比,不是说如赤子,比的跟赤子一样,跟婴儿一样。这样的话,我们“毒虫不视”,因为有些注解这些的人,不必说这些了。比如说蜜蜂、蛇等都是毒虫,这样毒虫不视,猛兽不掬,绝鸟不搏。“视”,就是这些东西拿尾巴来扎人的,蜜蜂扎起人来可以把人扎死的。其它东西都是的,猛兽不掬掬就是按着,猛兽要吃都是的时候,它是先拿爪子按着你。所以掬是按着的意思。绝鸟不搏,绝鸟就像老鹰、鸠等大的凶鸟,它说它没法抓住你,兽是把你按住,然后来吃你。
    我们看底下的注解,赤子无求无欲,不犯重物。它说赤子因为他没有所求,也没有什么欲望,他因为无求无欲,所以他对所有的东西不会侵犯,不会侵犯别人,他不侵犯别人,所以这些毒物也就不侵犯他了。“含德之厚者,不犯于物,故以物损其全也,假若你这个人含德非常之厚,你真正自己德行厚了以后,于是你就不会侵犯其它的一切任何的万物万事,你不侵犯别人,别人也就不会侵犯你,所以故无物以损其全也,没有一个东西可以伤害到它的完全。什么完全呢?精、气、神。
    事实上在很多家注解这一段,他都是认为赤子无心伤害万物,所以毒虫、鸟、兽都不会伤害他,我们试试把一个孩子扔在海外,你看毒虫蜇不蜇他,野兽吃不是他,这个凶鸟抓不抓他,照旧抓,他即使不犯万物,万物照旧犯他。不能这么解释,这个还是用庄子从前解释那一段,“路行不遇西湖,路行不备甲兵”,这个意思就是说你自己能够查什么是安,完全了解,什么是安,什么是危险,于是这样子就知道什么市祸,什么是福,同时就知道什么是去,什么是旧,把这些东西都找到以后,我们知道该走的就走,这市孔子说的,危邦不居,乱邦不入,这就是知去就,这个国家已经乱得一塌糊涂了,你跑那儿干什么?这不是找死吗?已经非常危险了,你何必跑到那儿去呢?所以庄子这个解释非常好,不是说他不犯人,人就不犯他。这个小孩我们试试,真把他搁到野外,不可能说这些东西就不害他。所以,这个只是这么了解,我们有一句话,“如宝赤子”,我们对一个婴儿,这么抱他,那么抱他,非常爱护他,所以我们对于一个人尽量的保护,我们说“如宝赤子”。我们大家都抱过小婴儿,你婴儿你不知道怎么能够把他抱得让他完全不受伤害,所以,我们假如能够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精、气、神,如同我们保护赤子一样,这样的话,你千万不要以身试法,不要我来试试,你图侥幸,那么绝不自己冒险,去图侥幸,我也许会侥幸,会没事情,绝不这样。能够这样的话,你不把自己去走凶、险的路子,我来试一试(凶险),那么最要紧的把这个“心”置于一处,好好地把这个“心”保护住,于是万物不能侵害你。
    我们受损伤为什么?受损伤的这些万物,名、利、权、情,这些东西伤害我们伤害得最大。假设我们对于“名利权情”这些东西它就是围绕着我们,我们都不动心,最要紧的是动心,所以说我若无心于万物,何妨万物常围绕呢?没有关系,这些万物不是伤害你。怎么伤害你?是你要找它们。所以我们常说酒不醉人人自罪,色不迷人人自迷,是你自己找他,你去碰它,它同样会伤害你了。同样的道理,假如我们自己对万物不沾惹它,自己不去找它,不被它迷惑,不被它所为奴役,我们做了这些东西的奴隶,于是,你就完全失掉了真主人,于是它就会侵害你了。
    这些东西都是害人的,可以伤人的,这就表示如同所谓的外物的这些:名、利、权、情这些东西,它就跟毒蛇、猛兽一样的这些东西。所以,你能够不犯于物,不犯于物是我们对外头这几项东西我们不去侵犯它,你不去找它,于是你就没有一个东西可以损伤到你的精、气、神的全。底下说“骨弱筋柔而握固”,婴儿的骨头软极了,婴儿的筋柔弱极了了,所以小孩子,我们看婴儿,他可以把脚一直扳到自己的嘴上,他自己吃自己的脚,一个孩子的筋骨之弱,弱到我们常常说做瑜珈,就是要学得跟婴儿一样,你能够翻过来掉过去。骨头很弱,筋非常柔,但是他握固,你给他一个手指头,小孩就把你抓住了,你给他什么东西,小孩而且抓得非常紧。所以,他底下说“柔弱之固,故能周固”,因为他柔弱,所以他握起东西来非常能周片,他的手抓到你,整个手指头抓得牢牢的,而且非常坚固。
    赤子虽然你看他软得不得了,弱得不得了,他能够握得这么紧,为什么?我们要缠东西,我们是用硬的东西缠,还是用软的,都用软的。一根丝线多细,你把它缠紧了,解不开。你用一个硬的东西拴一个东西非常难拴住,但是你用软的绳子,软的线缠东西,它缠得反而很牢。所以,了解这个东西以后,我们就知道,你真正修道、修行,真正要修道的,尤其是道家的,虽然它无为,老子一直提倡无为,但是底下还有一句话,无为而无不为。他越是无为,他是什么事都做到了。所以,老子一直告诉我们要柔,我们要弱,所以老子表示最柔弱的东西上善弱水,至高的,最能的,这个善不是好,老子所说的善都是最全能,好比善剑者不拔,就是你真正能善剑射的别人拔不掉你,所以老子的善都是说你最能、最好,最可以做到的。
    修道的修这个东西最要紧的是无为,处柔、处弱,能够把柔弱这两个字了解了以后,你就可以在修道的时候,可以善剑,可以善报,于是没有人能够拔得掉。同时,无你真正善报的话,没有人能够把你脱掉,就跟赤子的“握固”一样的。
    底下我刚才说,大家把这个“全”字改成“绢”字,“无知凭母之河而绢做”,所以,也许是王弼故意的用这个“全”,但是实际原来这个字是“绢”,绢是什么意思呢?小孩的阳具,我们普通叫“小鸡鸡”,一个男孩生出来,他早上起来,永远在竖起,他这个勃起没有欲念的,为什么?未知凭母之河,他根本不知道男女的结构,不知道,但是他每天早上都竖起来,为什么?因为他精气充足,全的,没有受伤。王弼市完全用“做”字来解释,他说“做”长也,而“全做”,这个时候用这个“全”字就有点牵强了,他说“做”是什么长,“无物以损其身,故能全长也”,因为没东西可以伤害他的身,所以他可以全长,“无物可以损其德,而不摧者皆弱慈也”,你知道没有东西可以伤害他的身,他就可以很安全地长大。假设你含德后的话,也没有一个东西可以伤害、损了你的德,这个意思就是说,与其真正柔弱,他不跟人家争,所以我们常常说,百炼钢化做“绕之柔”,你可以把百炼钢化做“绕之柔”,这个不大容易做到的,市我们人可以做到,你这个钢强的器,你能够训练训练,我们学佛也好,读道德经也好,最要紧的是让自己柔,自己柔了以后,气是柔的,然后你身体各方面都柔和,这才自己见到自己的工夫。所以,真能够柔弱,你就不会跟人家争了,不跟人家逞强,不跟人家斗气,而不摧折者皆弱慈也,你跟人家争,即使胜了人家我们常常说两败俱伤,那么你无论跟人家争怎么样,你就是斗胜了的话你自己也是受伤了,所以摧折了。他说小孩子他完全不知道男女的交合,凭母的交合,但是他没有一点淫念,但是他早上“娟做”勃起来,就是因为他精力非常充沛,真正精力这么充沛的人,所以修行的人遇到这种情形,特别是男人们,千万不要起淫念,你能够不起淫念,你就可以尤如赤子一样,所以我们说 “顺则能生人,逆则成仙”,就是这样的。你让它顺着流出来的了,他就变成人了,你把它万金不挠,你就可以长生不老,这都是道家的修行,但是不是压抑它,你知道这个方法,道家修的就是这个东西。所以我们了解了这个东西,真正道家所谓的“百日助机”就是助这个机,不漏、不泄,可是不是压它,是你化它,因为这个精都是好东西,你压它的话你心里有问题,你能化它的话,所以说把这个精还过来,补这个脑,你就可以长生不老,这是道家的修行。
    这样是精之至也,我们最要紧的,我们身体对要紧的就是这个精,没有精,不会有气,没有气,你就不会有神,所以精、气、神三个东西在道家来看得非常重。
    “终日嚎而不嗄”,我们说你看看我喉咙都沙了,这是很古的字,“无终日之心,无争欲之心,故不沙也”,你没有争欲的心,所以你终日,你出声,我的声音出来,并没有心里头想什么东西,所以你就不会“沙哑”。所以,小孩子,你看这孩子没事就哭,他能终日嚎而不沙,有时候孩子哭,我们大人立刻就抱错了,有时候孩子哭他就是要哭,你就让他哭好了,他哭了半天,他不会说他哭的把喉咙都哭哑了,没这事情。为什么呢?因为他出于自然。台湾在体育界很有名的一个人叫高资,从前我在中学的时候,他在另一个中学做校长,那个时候他刚刚从美国回到青岛,帅得不得了,他生了孩子,孩子不哭,他都要打他哭哭,我说为什么?他说就让他疏散疏散,疏泄疏泄,他不哭还得让他哭。所以,孩子的心根本没有动,他有时候哭就表示我的存在,或者表示我怎么样了,所以他虽然没有悲伤,没有哀怨,从来也没有说什么羡慕之情,这些都没有。他只是要嚷嚷一下,你就让他嚎吧,所以这些都出于自然。那么他出于自然,可以说他这个叫是气最和最和的时候,所以说和之至也。
    当我们精、气和了,我们能够握固,这个握固就是刚才所说的,所谓“百日助机”这个事情,所以是握固。我们把我们的精能够保全,不要老让它漏泄,这个是另外一个握固,因为你能够这样做,跟婴儿一样的,然后“绢做”,同时不沙,都能够跟婴儿做到一样,精、气、神全都充满,精也充满,气也充满,神也充满,这就是老子教人怎么养生之道,教人怎么修行之道。后来道家许多的经典都出于这个,我们去看道家的(参通气,道家的悟真篇),所谓道葬的东西,说来说去不出老子,所以我们说老子差不多市其他诸子的,像兵家、法家,阴阳家,后来是讲究修炼的道家离不开“道德经”。
    B:
    同样的佛家讲戒律,同一个戒律市什么呢?戒淫。所以我们了解这个的话,当你精、气、神全都充满,你能够这样的话,你把你本来的泰和之气,泰等于根本,最根本的那个和,我们人永远处于斗争状态,自己很受伤,和为贵。所以,老子提出泰和之气,就是说最和最和的这个气。最和最和的气,于是你怎么呢?你能够把最和的气,泰和之气保存,你再能够做到无心之妙,所以我们常说,“置心一处,无事不办”,你能够把心搁到一个地方,无事不办,没有一件事情办不成的,都可以办成。所以你能够这样的,你的原神,这就是从精说到气,现在说到神,这个原神,就是最根本的,最原的,全没损伤的,这个神它就凝结在一起。古时候管这个凝结叫一起的神叫做什么呢?叫做丹。所以,许多人误会了,弄外丹,实在内丹是自己的,丹只有自己做。于是道家说了很多很多的名词,什么“水火汲汲”了,上头甘露,上头火等,说了半天,这些东西都是让你修行,假设你们会打坐,这些事情都可以发生,都有这种现象。所以,当你能够这样做的话,你的原神自然凝结起来,而且非常的寂静,它不是吵吵闹闹的。又宁,又寂静,这个时候跟原气,当你神凝结了,你的原气就既饱满,又虚空灵,这个东西很难做到。你怎么能又饱满,又空灵呢?两样是冲突的。那么你们真正打做,上了道了以后就知道,它又“饱满”,非常饱满,可是它又空灵。
    在座的有许多是禅坐班的人,这些东西仔细听听,因为不要说这些东西市道家,就是我们自己,道家修的也是它,佛家修的也是它,它千变万化,还是这几句话。你能够这样的话,你的气既空灵又饱满,于是你怎么样呢?你的精自然就强,自然就固。所以真正最要紧的“心”,最要紧的就是心。所以你心假设妄想,你的心在那儿妄动,你的气就散了。当你的气散了的话,你的精就流出来了。当你精溢了以后,你的神就耗损了。所以,我们能够把心让它不妄动,所以打坐的时候老说莫妄想,我们妄想什么呢?我们妄想不出名、利、权、情,现在再加一个修行。我一直跟诸位说,诸位打坐千万要“无寻无视”,不要去找它,上次打坐见到一个光阴,间作一个动机什么的,下次打坐不要找它,你一找它、一等它这就是妄念了,妄念一动心就浮起来,心一浮起来气就不和,气不和神就不能凝,神不凝精就不固。所以,这些东西我们一了解,真正会保护自己善养生的人最要紧的就是设心,打坐就是为了设心,你们能够置心一处,所谓设心就是别妄想。问题是不妄想说的很容易,做起来非常之难,但是可以慢慢训练。
    我们真正心一凝结,你立刻心里的气体就动起来了,热气也出来了,能够慢慢的这么训练,道家所谓的结丹就是这个,丹有形无形,没形,有色吗?无色。但是你可以真正受用,受用是你自己。所以,我们常说心平气和,这是出于道家。当你心平了,你气就和了,你气和了,你的精自然就固了。当你的精自然固了以后,你的神自然就安了,一连串的。
    其实这个东西没什么玄秘,我们平常每一天都知道必须这么做,必须这么样,你才能够有这个东西。所以,你能够气和、精固、神安,可比喻赤子。怎么比喻赤子,就市这么比喻赤子。
    这底下说,“知和曰常,物以和为常,“故知和则得常也”,然后“知常曰明”,明是什么呢?不骄、不昧、不温、不凉,此常也,你不是亮得发光不得了,也不是暗得昧,所以既不傲也不昧,你也不是自己热得不得了,也不是凉得不得了。所以我们打坐,大家说有八注,所谓八注的时候,大家觉得自己很热,很凉,很轻、很重,觉得自己很痒,甚至于觉得自己很痛,或者觉得自己很滑,或者觉得自己很涩,这八个注,只是说我们欲界的“及维”要变入色界及维所发生的现象,不是究竟。要到什么现象呢?要到你真正的,到不骄、不昧、不温、不凉,不是亮得不得了,也不是黑得不得了,也不是热得不得了,也不是冷得不得了,这个就已经超越八注之上了。那么在这个时候,这才是“常”。
    我们平常假设身上老怕冷,不是常情,身上老出汗不是常情。所以真正的常情刚刚不热、不凉、不痛、不痒。当然我们现在可以不热、不凉、不痛、不痒,是你修行修到不热、不凉、不痛、不痒,当你的热、凉、痛、痒这些东西的现象刚刚发生了以后就超越了这个。所以,我一直跟你们说,有些什么现象发生,我说“是善境界,不做圣洁,弱做圣洁,即着群邪”,着魔就是在这个时候着的。我觉得我现在见到光了,或者我见到什么了,或者说我这个气动了,或者我觉得非常的热,或者非常的冷,都是好现象,你在进步,但是不要认为这就是得了道了,这是刚刚上路。你不做圣洁的话都好,你要一做圣洁,即着群邪,就是着魔了,都有点东西才着魔,所以现在许多的大魔头,不要提什么人了,这些人都有点小功夫,问题是他怎么着了魔,然后他就收了一班魔子魔孙跟着他跑,他要不着魔就没有这么多人相信他。所以,我们了解了这个以后,你能够不骄、不昧、不温、不凉,这是由玄虚奇妙的东西复归于平常。所以,在禅宗里头开始的时候,你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一切皆空。这个老和尚再修二十年,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但是他那个再见还是山,还是水,跟我们现在所见的山水完全不同。这也就是我刚才把冯友兰所说的,你到了天人境界的时候,你跟婴儿差不多,但是你不是婴儿,婴儿是无知无视的,天人市有知有视而复归无知有视,他不再有分别性,这样的话才跟婴儿一样,要修到这样。而不是我们做一个只知道吃、和、哭闹的一个婴儿,不是这样的。等到我们的身体能够柔和的不老,而能够保持青春的话,这叫反老还童,道家修就要修到这个东西,我们修不到,要老得慢一点,活得长一点。至少要做到这一点。
  
    所以,你知和就知道叫做常,你知道常就是明。你真正了解了这个已经,这个常,无形,不可得而见,它没有形的。我们刚才说,古时候,连汉武帝,带秦始皇,这些人都要造长生不老丹,后来多少的皇帝吃外丹毒死了。但是真正的所谓丹道的丹是在你身里头,这个则无形,不可见,所以我才叫它“明”。
    我们心平就气和,和到极点了的话,这就是真、常到了家了。能够真常,这个本性(性情)自己回复了,复原了,你真正“真、常”的性以后,你自己会什么呢?你能够在保它,保护它,就好像我保护一个刚生的婴儿一样。所以,好比说一些禅宗的祖师,对于一个弟子悟了道以后,他常常一句话说,好好“保任”,“保任”就是你好好的保护它,跟保护赤子一样,好好认它,你要担任责任。你要把它保护了,而且是真正可以说你背负着它,所以叫“保任”。能够这样的话,这就叫做明道。所以“知常曰明”,你这才真正明道。
    我们不管老子,不管市儒家、佛家,对于这个明都非常注意,所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什么叫明德,你知道根本,根本是什么东西?你头一个要把自己的明德先明白了,然后你再心明,然后大家指日至善。所以老子也提到明,佛家也提到明,佛家根本就用(LM),他用这个字用得很好,我们说悟,什么叫悟呢?你用英文一说很简单,(英语),当你真正大彻大悟的时候,你自己是感觉到照见,用什么照呢?用明,所以才能叫做“照见无欲皆空”,你能够照见必须明,否则你不能见到。
    欲心则祥,我们都说祥是好字,这个祥是灾害,古时候这个祥是不好的,我们都说吉祥、祥物,但是古时候把灾害性的东西叫做祥。“一生曰祥恩”,什么叫做“一生”呢?就是说你自己不明白,不知道和是什么东西,于是你不知道什么常是什么东西,强不知以为知,你不知道真气的重要,于是你就只知道保这个形,我们老会说我自己怎么把我的外形弄得更好一点,不是太瘦了就是太胖了,然后皮肤又不好了,整天注意外形,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内心,于是你到这时候,你只知道保养外形,于是你不停地吃补药,没有一个补药有所谓“治一精,损一精”,这叫“一生”,这就跟孟子所说的揠苗助长,大家都知道这个故事。看见隔壁农人的苗比我长得好,于是农人就把他的苗拔高一点,第二天全死了。我们活在世上很多人做这个事情,所以不可以“一生”。打口服之欲,你以为可以帮助你身体更好,事实上怎么样呢?事实上是后时补养,可以让你丧生,许多补药常常有毒的。所以,我们知道这样,凡是一切从外头来的都叫做“祥”,这个“祥”就是从外头来的都叫做祥。所以佛家说“外道”,为什么叫它邪门呢?身外求法叫做外道,心外求法叫做“外道”,所以凡是从外边来的都是想、都邪,这个祥就当邪讲。所谓王帝所谓 “生不可抑”,“抑”之则夭。生你让它顺自然,假设你勉强让它增加的话,反而会夭折,反而会早死。心是契约强,当你心始弃,你心应该无为的,你要始你的气,这是有为,你有了为,你的气很强,就糟糕,“物壮则老,未知不道,不道早已”,说得非常简单。我们常常说物壮则老,有许多人不知道出于老子。当一个物长得最壮的时候,跟着老就来了。所以说“生不抑,抑之则夭”,抑生反而是害生,都市我们不知道怎么顺应自然,所以出这个毛病。我们假设妄为,你心使气,这个气最讨厌,所以诸位打坐,气动了,能够不用意识引它,它自然而然的会周流。假设你勉强它会要怎么样怎么样,为什么有的人说我的气聚到这儿下不来,为什么它下不来,为什么聚在那儿?你让它下不来,很简单。为什么?你心在那儿使它,你不要管它,你看它怎么流动,就好像我们隔岸观火一样,你把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当成另外一个人的,我就在旁边看着你,看你怎么动,我不用心,绝不有为,绝不作为,让你自己动,这样的话,你的精神、气、神都自然而然的成就,你必须要跟赤子一样的无心,任其自然。所以你整天“号”,整天说,整天什么,你声音不会沙哑的。然后,你这样的话,你一切任它自然,于是你的气才能够行,气才能自然地流动,否则的话,当你心一动,心动神就离了,神一离精就耗了,水火就不汲汲了。
    我们在《易经》里头八八六十四卦,最后一是水火未汲,汲汲以后跟着就未汲,真正道家的修行,上面水下来,底下火上来,这一个水、火合起来,丹就结成了,这就是道家所说的结丹,就是这样简单。假设修道的人勉强自己,吐、纳啊,做这些气功不好,许多做气功,做瑜珈的身体并不好,气色并不好。为什么?你勉强自己有为,违反自然。所以说,了解这些东西以后,更不说什么外丹了,什么吃外头的东西来补气,都会中毒,所以要顺应自然。“物壮则老,未知不到”,我们心使气,气就强,气一强就壮,什么东西都市强了就壮了,我们强、壮,连着说的,当它气强就壮,一壮的话跟着就老。所以老子说“要柔弱胜刚强”,老子一直说要柔、要弱,因为这样,“老物以老”,没有不死的。所以常常说“强梁者不得其死”,这又是老子的一句话,你一个很刚强的人,横行霸道的人,不会善终的,“不得其死”是不会善终的,一定糟横死的。所以,我们修道的人必须要知道“和”,知道什么叫“常”,这就是从前所说的“置虚极”,把心空到极点,佛家说空,不只是空,还要空掉,一直十八空。这就是老子说的,“置虚极,守净笃”,净得不得了,净得一点杂念都没有,笃实的不得了,笃实就是踏踏实实的做,所以置虚极,守净笃,这样益生才能够使你的精、气、神完全全的,不会受伤。否则的话,你要益生,使气,这就和于道,不和于道都会提早短命。当你提早短命,这是你要抑之,反而害之,这是不知本,于是你完全修了旁门外道,邪门歪道,走火入魔,自己害自己。所以我们应该至少活120岁的,我们人生七十古来稀,谁让我们古来稀的,我们自己害自己的,所以老子这一章完全告诉我们怎么修行,知道老子所说的含德之厚是什么意思。所谓在座的诸位,你们不管修佛家的打坐,老子的置虚极最要紧的就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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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6 11:32:54 | 显示全部楼层
叶曼居士讲《老子》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我们今天讲第56章。知者不言,言者不知。从第55章说是含德之厚,应该比喻赤子。第56章就是说所谓德厚要完全任其自然,你能够自然了以后,于是亲疏利害、贵贱,这样都不能动你的心,因为容易让我们动心的好比说我们对于亲的人,我们就会多加的爱护。假设他受了伤害我们就非常的动心。对于有利的事情,我们也容易动心,那么对于贵贱也是。假如你能够一切都任自然的话,你都可以在这一个亲疏、贵贱和利害的关头,你全都不动心。当你对于这些都不动心的话,没有一个人可以伤害到你,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利用你,也没有一个人可以伤害你,也不会有人所谓不可得而贵,都不可能的。
    能够这样的话,你就会怎么样呢?这一章最主要的,两个字,就是玄同。所谓玄同,在这部书里要紧告诉你怎么能够玄,怎么能够同。所谓玄就是说你知道的人,了解什么叫道的人,他不会炫耀的,自己夸张,自己炫耀,他出事没有棱角。所以,人的内心是不同于别人,只有我自己知道。你没有办法可以说出来我心里想什么,这是玄。但是在外面,同于大家,跟大家都一样。所以,这个就是拿不同的来修自己,我们不同流合污,拿同的处事,拿不同的来处这叫做玄,拿同的来处事叫玄,所以叫选同,普通人就说外圆内方。内方,我市方方正正的,但是我外面是圆的,你不伤害别人,别人也不伤害你。好比说桌子的角,你伤害到别人,别人也伤害到你。所以这一章告诉你如何可以玄同。
    它的可头是知者不言,因为非常自然。怎么叫自然呢?我们都知道,道体这个东西,每一个我们心里头可以意会的东西这就叫做知,这是真正的知,可以说我们彻底的知了以后,反倒是“言语道断,心行即灭”,到了不可思,不可议的地步,你只有自己知道,自己行,这个心跟所谓的自然大道完全相合。当你知道得非常彻底,非常真的时候,这时候当最真、最妙的时候,我们怎么样?常常得意于妄言。这是庄子的话,你把这个意思得到了,话反而说不出来了,你把这个东西能够管理来治天下的话,这就叫做不言之教,你自己身体力行,你做给大家看,做给大家听,然后你自己就可以。
    了解了这个以后,我们拿这个来治理天下。这个道体非常的精致,非常的微妙。说实在,我们来行都已经忙不过来了,你还有什么去说呢?根本没有说的工夫,因为你了解都(忙得不得了),所以古人真正有道的人,他说我们怎么样,我们也不是不说话,你要如钟如鼓,钟是你敲它才会响,你不敲它钟不会自鸣的。像山谷一样,山谷永远市虚的,可是你站在山上,有了声音,这个鼓就会回响。所以,古时候的有道之士,你不问他,他不会说的。这是非常自然的,能够这样的话市最好。
    言者不知,这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半瓶子醋响叮当。凡是不停地在那儿说的人,不是真知的。不停地用口舌来辩驳,或者是来说这个说那个,批评,这些都不是真正对事情了解的,不是真正对理明白的。为什么?因为他们没有悟。他们没有悟,就怕人家不相信,就怕人家不了解,就怕人家不以为他们也是一样,所以就不停地要说服人家。所以,我们常说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为什么?许多人谈论别人,为的表示我不是这样的人,事实上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他胆怯,他直怕人家也把他归为这一类,所以就必须要这么说,所以言者不知。所以,你多声议论,来自己炫耀自己的话,是完全没有自信,真正自信的人是不大说话的。
    夫人不言,言必有重。这个人要不他就不说话,他要说话,一说就有东西,不是无谓地说。尤其是说到道,道家的道,你假设说道,就不是老子说的那个经常永恒不变的道,开头的两句话就说了,道可道,非常道。假设这个你视之不见的,听之不见的,博之不得的,这么一个务你要拿语言形容它,怎么形容呢?看不见,你不能说它市黑的、白的、长的、短的,你说来描写它什么颜色,说不出来,没有形状,没有颜色,没有审音;甚至于什么东西你都抓不着它,你只能够意会,而不能够言传。所以,在禅宗,我们常常说“以心印心”,我们读禅宗的这些语录、功赖,这个师傅来看弟子,“悟没悟到”,常常师徒两个人在我们外行人来听,简直有点胡悦人道,怎么他这么问,他这么答,但是师傅立刻就知道他悟到了没悟,因为已经不是可以用言语形容的。凡是可以用言语形容的东西,把我们心里想说的话很难说出来。好比我们“弘法”班,多少人说我知道就是说不出来,这是实话。因为这个东西你还没有办法用语言把它表示出来,那样或者是错误了,或者自己还不能把它组织成。你懂不懂?你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我们训练人家讲话就是为训练这个,训练你必须这个是确确实实,然后你才可以用言语形容它。有时候言语形容都不能把它的妙处形容出来。所以,常常我们的言语是支离破碎的,是词不搭意的。所以,真正哇啦哇啦说的,他不知道。真正知道的,他不说了。
    这里头说言者不知,造事端也。多少祸害都从嘴里出来的,多少烦恼是非都是从嘴里说出来的,所以王弼说,你这是无事生事。所以,他底下说“塞其对,闭其门”,我们前头已经说过了。“对”在八卦里头,“对”卦代表少女,“对”是代表嘴,因为代表嘴,也代表所有的洞穴,“闭其门”一个东西总得有一个出进的,就是门,也代表可以让你从里面流出来的。你所有出入,情欲,用感情,用欲望,出出进进的,都是从这些“对”跟“门”出出进进的,所以你能塞他,闭他,不要让他向外流放,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情欲少向外奔、放,同时你自己慎言语,节饮食,这两个就是我们处事保健康之道,而且这两个都是同这个“对”进去。我们绝不乘口舌之辩,尤其是夫妻间常常吵起来了,为鸡毛蒜皮的事吵起来,争到最后,谁是最后的发言人。在家庭如此,世界的人也如此,你说说,大家从犹太教到摩门教,都是一个上帝,一本圣经,吵来吵去,打得你死我活,争的谁是最后的发言人,谁是最后的代言人,所以每个人都说我是最后的代言人,他说你不是,于是就打起来了。
    我们知道真正一个口舌之辩,这是让我们最伤人的。所以,在十个恶里头,心、身两个,每个都占三个,口一下都占了四个,本来这四个都不算回事,但是这四个非常的伤人。所以,我们常常说多言贾祸,你多言,你话多了自己找祸,同时多欲就伤身,欲望多了一定伤身,因为你欲望多你不停地向外奔驰,你不停地向外奔驰,你自己的气,心使气就强,同时你的气用多了,你就散。当你的气散失,你的精就流溢,然后你的神就伤耗。所以你保精、气、神,头一样,塞其对,闭其门,能够做到这样的话,这还是健康保身体安全。我们知道,古时候人们告诉我们,言语伤人比拿刀子伤人还要可怕,所以我们说言语莫功人心病,笑虐不次人骨髓,说话不要次重人家的心病。有许多人说话非常的尖刻,他专门挑你的短处,挑你最痛心的地方次你。所以说言语莫功于人心病,笑虐不要次人骨髓,不要拿人家开玩笑,要开玩笑拿自己开玩笑,所以说笑虐不要次人骨髓,所以说,以此施之与君子则怀德,以此施之与小人则坏身,对方要是个君子你怀德,对方是小人,你就会有杀身之祸。所以,为什么说让我们慎言语啊,尤其是说话,不可以刻薄。
    所以,底下再说明白一点,错其锐,解其纷。我们尖锐,斗争尖锐化了,你要刺人的话一定要尖锐,都市越尖、越锐越好,或者我们斗争刺人迹,凡是尖锐的东西,一定尖锐会折掉。天底下什么最厉害,是最尖的,最锐的,一下就折断。所以尖是为了争利。解其纷,天底下有许多人就愿意生事,他就愿意找一个敌人,就像一个国家一定找一个敌国一样,他没有一个敌人,没有一个敌国,他觉得很不过瘾,因为他有斗争的本性,非得找人斗斗不可。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你的纷乱永远没有完了。你假如把锐错了,不要这么尖锐,我们说要圆,要厚,就是不要尖、锐,你把尖锐的错掉,把纷争的东西解开,只有在什么时候呢?你不贪明白,也不贪利,也不争权夺势的时候才能做到。否则我们看商场、政坛上,不狠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非得狠,非得毒,才显得出我的能干来。这样到最后自己都要吃大亏的,因为尖锐的东西一定会折断的。所以,我们了解这个东西以后,你就知道,你不在这方面太刻薄,太尖酸、锐利,你能够这样的话,这是自己养自己的德性,自己保护自己。所以,你错锐是为了自己养自己,结纷是对外不至于造出纠纷来。假设我们每一个人心里想的都是尖酸刻薄的,在脸上都表现出来,所以锋芒不可以外露,我们常常说锋芒不可以太外露,锋是刀尖的锋,这个锋、芒太露都容易被人家剪端,你的心、身都比较平安、平和,于是你可以清静。我们对于一件东西来了,一件事情来了,“事缓则圆”,圆不是同流合污,只是不伤人,也不害己而已。你能够这样的话,你不伤害到人家,别人也不会伤害到你,老子、孔子这些大圣人,大智者,都是最聪明的人,他们谈了这些道理,总而言之自私,这个自私不是自利,天底下没有人不自私的,最讲道德的人是最自私的人。所以,老子说置后必人则先之,至下必人则上之。你不争先,不争上的话,人家反而尊重你。实质自然名归,你专门要出风头,专门要超过自己的打知名度,到最后连你那一点小小的实在的都被人看穿了,所以,他说你能够这样的话你没有什么忧虑。所以我们常说无事不可生事,这就叫做错其锐。但是事情来了要解决,有事不可怕事,这是解其纷。所以没事的时候千万不要生事,但是事情生出来的话你也别怕事,想想该怎么处之,然后把它解决。所以错其锐,解其纷。
    下面是注解,错其锐,含守职也。你能够把这个锐解除,错掉,不要这么尖锐的话,这样你可以把原本的东西守住、含住,不会露得太多,就让人家给你解掉了。他说解其纷是除争执也,就是把争执去掉。和其光,同其尘。我们看和其光,“无色特显,则无物偏争也”,不要特别显出来。古人有一句话,木高于林,风必吹之。这一棵树,假设它在树林里它特殊,特别高,台风来了先刮它也,凡是一个出头露面的人,最先伤害的是他,所以我们不要抢出头。所以无所特显,则无所偏争也。我们假设特别显,我最怎么样怎么样,于是别人也要跟你来争,就专门找这一方面来争你。同其尘,无所特荐,你不要说你们这些人太俗了,我跟你不一样,我自己要标新立异,我自己要孤芳自赏,这个都是看不起不太俗的人,太僻陋的人,没有学问的人。
    “则物无所偏持也”,就是天下万事万物就没有一个觉得可耻辱的可羞的事情。我们知道和光,就是我们自己谦虚,把自己压抑下去。“同尘”是你能够随物。有些人我们要求雅,自己觉得我非常的雅,有时候故意的求雅,雅得俗不可耐。有些人,你看他挺俗,他俗得非常的雅,所以,我们不要特意的做某一件事情,你特意的做某一件事情的话结果是有所为变成假的了,做假的反而不好了,反而不真了。所以,我们要知道和其光、同其尘,我们要做到人知好善,无不如我。我们千万不要认为只有自己是善人,只有我的心是最好的,只有我是最忠厚的,我们常常犯这个毛病,觉得别人都不好,要知道人心的好善,没有一个不如我的,我们把这个存在心里,我们于是看天下的人都市好人。我自己没有什么可炫耀的,当我们自己夸自己是好的时候,我们对自己非常没有自信,自夸自赞是最自卑的人,真正一个有自信的人他不自夸,他不会炫耀的。所以,了解了这个以后,你虽然很有光芒,但是人家不觉得你的光太耀眼,人家不敢接近你,人家不觉得你的光把大家伙的光都照下来了,所以你能够这样的话叫和其光。
    能够同其尘,我们说,佛家说四舍,四舍里头有四样,你们你怎么能交朋友,能够帮忙人家。一个就是同事,就是我跟你一样的,我们没有什么比你更特别,你所欣赏的我也同样,同其尘,真正能够同其尘,世上没有一个说可以不要的人,人人都有用,你们你遇见了非常坏的人,很难处的是,因为你知道如何和光,如何同尘,和光也好,同尘也好,都市要自己谦虚,我们和光是跟人家和光。我们自己谦虚,同其尘,我不把自己高高在上,这叫同其尘,也能够这样的话,你才能够让事情能够进行得顺利,你才能够用大家都能够谐和地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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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6 11:33:05 | 显示全部楼层
叶曼居士讲《老子》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今天《道德经》我们讲第57章。第56章,我们是讲一个修道的人,要含德非常的厚,因为你含德厚的话,于是无论是亲、疏、利、害、贵、贱,都不能让你动心。所以,它不能让你动心,你不会被这一些亲疏、利害、贵贱所利用,所以,你这才是天下的大贵。贵的话,不一定说是富贵的贵,就是没有人能买得动你,没有人能够利用你,你就是非常的贵了。
    第57章,它就谈到,你真正最了不起的,假设谈到世间的贵,是贵有天下的,这才是真正的贵。你真正贵有天下的一个人,你怎么治国,所以,老子总是先谈一个原则,谈完原则归之于治国,然后在治国中间含着有我们说的道家的修身养性之道理。他说以正治国,以奇用兵。正是不偏不倚,市清静无为的,用正当的道,用正当的理,正当的方法,正直的态度、正确的步骤,这个正代表了这么多东西。像道德、仁义,或者说你亲贤臣、怨小人,爱民,顺自然,无为,无视,来治国,这就是正。所以我们正直的正就是说,中国的制造,除了一个正经的正那边是一个文字,所以真正搞政治的,头一样先要以正治国。以奇用兵,用兵完全要奇,奇就是诡诈,技术一切一切东西都有。好比说用兵,你看这个兵书、军书里头,从古以来,用兵之道都要出奇制胜。所以,我们常常说,用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然后你可以怎么样拿兵,出其不意,把人家治服,或者你偷偷地偷袭他,或者你用反间的计策,有时候你要趁他劳,有时候趁他疲倦的时候,那么你可以要少表示多,多表示少,这一切一切都是以奇用兵,兵不厌诈,琐细我们有一个笑话“宋襄公”,我们知道从齐桓公称霸以后,第二个称霸的就是晋文公,宋襄公,秦穆公,最后一个就是秦襄公。所以称为五霸的就是这五位,这里头最被人笑话的就是宋襄公,霸跟王是不同的,用霸是以利服人,王是以德服人。齐桓公当时说我要开国际会议,就是 “挟天子令诸侯”从这儿起的,挟天子之命,于是他久合诸侯不敢不来,诸侯都来开会,哪个假设不敢来,他就派兵打你,所以我们说挟天子以令诸侯从齐国开始,等齐桓公一死就完了,他的霸就完了。然后市晋文公,然后市楚庄王,然后市秦穆公,结果宋襄公也要做霸主,所以动不动他也是说我要开国际会议了,你们从不从?不从的话就要打。结果,他这个人很妙,他要打仗跟人家打仗,他说我跟大家伙说,不请二毛,就是说有白头发的,有黑头发的,这叫二毛,所以我们后来管义和团,义和团管信基督教的都叫二毛子,为什么叫二毛子,因为管外国人叫大毛子,所以那个时候义和团拼命的先杀二毛子,最后杀大毛子,结果把德国公使杀了就惹出这么大祸来。所以宋襄公说不请二毛,不准逮白头发的。结果人家的兵过来,他说正在渡河,赶紧打,他说人家正在一半渡河,我们不能打人家。等人家摆好阵,我们再打人家,等人家渡好河了,说赶紧打啊,他说还得等人家摆好阵。你的兵还不能市二毛子的,所以结果大败,最后朝拜他就说宋襄之人,就是宋襄公,说你要这样用兵怎么可能?不可能。所以在国家跟国家的时候用反间计,用各式各样的。
    明朝的袁崇焕,这是很了不起的大将,清兵根本打不过来,他就用反间计,结果崇祯就受了他的计,愣是把这个守门大将袁崇焕剐了,说他叛国,在菜市口把他剐掉,然后换成另外一个官。结果来迎清兵,这边李自成打进来,那边清兵打进去。所以崇祯皇帝自己说,“朕非王国之君,臣皆王国之臣”,他说我不是王国之君,他不荒唐,因为明朝没有一个好君主,可以说从头到尾数就没有一个好君子。你们知道游龙西风,正德皇帝是他,万历十几年不上朝也是他的,没有一个皇帝不出案子的,乱七八糟,明朝的皇帝糟糕极了,到了崇祯还是不错的,就这样荒唐。于是他一来就骂属员,到王国的时候,“朕非王国之君,臣非王国之臣”,你把好臣都杀掉了,你用这些东西,你怎么用的王国之臣呢?所以最后自己在眉山上吊。所以,要不然你就不打仗,要打仗绝对不能像宋襄人,打仗没有什么仁慈,打仗也不会讲什么真道理,也不讲原则。都是要偷袭,用各种诈术,所以兵不厌诈。但是治国要用真,因为用兵是不得以之事。兵戈一起,你必须出奇制胜,否则的话,那你就不要随便地动武。
    好比说项羽,古时候都对项羽,尤其是《霸王别姬》唱起来,好比项羽在临死的时候乌江自刎,都觉得他是一个悲剧英雄,事实上我们批评这个人,他的力量能够举起鼎来,鼎多重,他的力量能举鼎。当他跟秦兵打的时候,那一仗打下来简直不得了,诸侯看他趴着走,不敢仰着看他,最后他跟汉武帝两个人争,最后,汉武帝被逼,逼到四川去,封他为汉中王,他自己可以说几乎一统天下,但是最后怎么样?只剩乌江一美人。所以,“于姬”自己最后自杀,他自己认为“时不利兮,追不是,追不是可奈何,于兮于兮奈何,他认为是天亡我也,事实上他自己给项羽的批评,他是匹夫之勇,妇人之仁。我们做女人的要注意,所以汉书给项羽的评语很苛,他是匹夫之勇,他的仁市妇人之仁。妇人之仁有个毛病,我们女人有一个毛病,对自己所爱的人,丈夫也好,男朋友也好,对于自己的儿女也是这样,刚开始拼命地惯,等到惯到自己觉得有点不耐烦了,怎么越惯越坏,于是想不惯了,这时候已经不成了,大错已经铸成了,所以这是妇人之仁,妇人之仁是纵容、娇惯,匹夫之勇就是这么一股气,没有长远打算。所以,他假如说不是恋江东,我要以锦夜行,这个不干,现在收复天下了,要回去见江东父老,假如不见江东父老,等于我穿着锦缎的衣服晚上行走,谁能看见我?所以你说他的力量多小。所以,当初鸿门宴的时候,他的哑父(范增)几次拿玉佩(暗示,就是告诉他杀呀杀呀,他不忍心杀,所以把刘邦放走了,这真是众虎归山,这些都是妇人之仁,你用兵就要出奇制胜,兵是凶势,不能随便动,但是不得已要用的话,这时候千万不要像宋襄之仁,所以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取天下,我们把这个取字可以当作治理来讲,你以无事,无事就是无为。你一切让老百姓自然,让老百姓自然,他真是日出而做,日落而归,实实在在,政府对他有什么了不起,没什么了不起,就任随他做去。可是我们不,都要有些所作为,好像我们很能干。
    我们看王弼的注解,第57章(王弼注解),大家看,以道治国,则国平。以正治国则奇正奇也。他来批评这两句,这两句我不是太赞成,因为他说的是治国要用正,跟人家打仗要用奇,他的意思说你应该以正道治国,他说假设你用正治国,则奇正奇也,奇也起来了,就跟用兵一样,你要用手段,用权术。以无事能取天下也,假若说你无事就能取天下,他说上一章曾经说,“其取天下也者常无事,无事又不足以取天下”,这个天下是神器,作为一个国家的领袖,成为一个治国领袖的话,这个所谓的国家,这个器皿是神的器皿,这个神器,你要无事取之,不能勉强躲来。当你勉强取来的话,你也不会被保长久的。所以,他说“常以无事,即其有事”,假设说你有意思,有作为,有原因,则不足以取天下,你就不能取天下了。故以正治国,则不足以取天下。他说你拿正来治国不足以取天下,这是王弼的注解。为什么呢?是你有事了,你不是无事治国,你是有事治国,就是以奇用兵也,你是拿治军的这些东西来治国家,你必须要用权术了,用权术,就是以奇用兵了。 “服以道治国,从本以习末”,他说你要真正拿道来治国的话,你是以什么为宗旨呢?是以本为宗旨。然后习末,把末节、不好的去掉。以正治国,以利僻以功末,假设说你以正治国就不对了,你就利弊,弊就是刑法,我们说刑法,你要用行多的处罚的事情,立刑法,然后来攻末,来治理功这一个不好的东西。本不利而末浅,你这个根本没有利,但是这个末都是非常浅的,靠不住的,“民无所及,故必奇用兵也”,民不知道怎么办,一下子就中了法网,于是你要用这个技术,用这些方法来治他,老百姓也回过头来用这些东西治你。于是上面就不得已士老百姓怎么样了,也要以其治之,这个我是不太赞成,我觉得还是老子这样说,我们治国需以正道,用兵必须出奇制胜,你无事取天下,就是说天下这件东西,我要把它取来的话,是正正当当,不是我有所为,不是我图自私自利,自然而然的就属于我了,能够这样最好。
  
    “无何矣此然哉”什么,他底下就说以下的理由,就是天下多忌讳,而民欲贫。假设说我们天下的忌讳多了,好比说这种话不能说,这件事不能做,老百姓这个不敢做,那个不敢说,那么在这种情形之下,条款、禁忌、禁令多得不得了,人民来应付你这些命令,应付你这些条款,应付你这些法律,我就在法律里头钻漏洞。结果法律是治理了谁呀?法律治理了老实的老百姓。结果聪明的奸诈的人,大家在这里头走斜径,取巧,玩诈。当这些人他不由正道,他使诈术,结果怎么样呢?吃亏的最后是谁?吃亏的是老百姓,所以民欲贫。好比我们说台湾为什么这么富,台湾人出手这么大方?因为真正使我们最阔的是什么呢?土地。你只要有土地,你砍一脚,你就可以什么。现在我们要修一个高速铁道,这个高速火车到从台北一直到北雄,结果现在还没修好,因为台湾有势的,说我这儿也要设一个站,那儿也要设一个站,这一条快速铁道要设十个站,从前比这还要多,因为只要一设站,他们就先把周围的土地买下来,一买下来,土地一涨不是十倍、二十倍的涨,百倍、千倍的涨起来,于是土地涨起来了,他们就炒土地。我要修这个路,我包工,我并没有做,黑社会包,把他包起来了,包下来以后,我怎么办呢?我分包出去,所以分包出去,真正做工的人拿的钱很少。他怎么拿到这个工程呢?行贿赂,于是有这么多的工程,就是这么,桥水一冲就断,水可以把整个村子淹没,这些东西你细看、细想,了解了以后,全都是多忌讳。我们一定要招标,招标大家投标,然后说要选举,选举要有庄角,庄角能够操纵老百姓,你为什么要选一个立委,为什么要选个议员,你花这么几千万,天底下没有赔本的生意,他这几千万投下去,他要赚回几亿啊。于是这几亿怎么赚呢?从哪里赚?国家的资源只有这点,于是结果是富者益富,贫者益贫,所以老百姓越来越穷,民多利弃,国家自昏。
    当国家这么多的忌讳,老老实实的人奉公守法,动也不敢动,真正调皮的、奸诈的就在这中间,游走于政府跟人民中间,从中取利。人民在这种忌讳多的情况之下,无一聊生,要活下去,活下去就只好想办法。好比说我们在这儿开车,在台北开车有一句话,你要守规矩你就一步都走不动,老老实实守规矩开车,带台北动弹不了,你假设规规矩矩的,你说你按照走斑马线过路的话,很多人在斑马线上被人撞死。所以在这种情形之下,人民在忌讳多的情况之下,几乎守正路没法活下去,为了自保,所以,得要想自保之道。自保之道就是自己怎么能够使多用便利的,有利于我自己的“器”,这个器不出于你结党营私,黑社会大家都有帮派,要不然就是你自己取得很多的钱,还有就是你跟官方勾结。所以,在这三种情形之下,于是就利用各种不同的方法,刚才所说的这些方法,这都叫做利器,把这些利器你用了,起初是为了自护,后来知道在这种自保之下反而占便宜。大的我就组织头,组织帮派,小的就投奔帮派,要不然活不下去。于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所以,台湾可以有这样的情形发生,就是所选出的议长跟县长2/3都是黑社会的。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事情,那么人民完全用权谋,用勾结,用贿赂,用金钱,最后用枪弹,这样来逃避法律。而且国家宣布什么法令,你宣布你的,我做我的,所以,最后“公权使不长”,专门在不准停车的地方停车,专门让你不准,所以在台湾交通是非常痛苦的一个事情,常常就堵着车,谁也动不了,也没人管。这样的话公权力你说你的,你公布你的,没有人听你的。所以法令越多,人民的权谋就更厉害,这样的话国家直昏,国家一天比一天乱。所以,我们真是轰轰烈烈的三大案没法破,一直到现在都没法破。
    了解这个,我们就看它的利器,“反所于利器之利也”,什么叫利器,就是使自己方便、便利的器,这个便利的器,民强则国家弱。我们现在扫黑,只不过抓几个小头头凑凑数,大的动不了。这样的话,人民这么强,国家就弱了。
  
    所以我们看看在台北,我就想着可笑,逮白冰冰案的三个主衔,天天晚上我们都在电视里看,我说连我们老百姓都知道他们已经拿了枪进山了,那三个人他们不看电视都知道往哪儿躲,天底下哪有这么逮人的,都是大银幕公布起来,这些巡警穿带整齐,还拿着枪,拿着饭盒,他们就上山了,有那样的傻瓜在那儿等着你啊?可笑。就在他逮他们的时候,连抢过几次,连绑过几次,他们连影子都找不到。所以说真正国家的法令越多,国家的忌讳越多,于是老百姓更多奸诈,更多权谋,更多利器,所以国家之昏,这才弄得在台北女人不敢坐计程车,晚上不敢走路,孩子们下了课父母都得去接,因为你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就被绑架了。
    在这种情形之下,人多计巧,其物之取。底下的注解,“民多智慧则巧伪生,巧伪生则斜事起”。比如说现在谁都会玩电脑,当我们的警察局发布命令,说我们现在要往哪儿哪儿逮去了,强盗都知道了,所以你还没到呢,他都跑了。所以,当老百姓的技巧越多的话,政府摆着这些东西给人看,结果“奇物滋起”,因为我们都喜欢玩的东西,有新鲜的玩意,七巧的都要,于是老百姓要逞自能,看我是不是比他更能,于是每个人都要炫耀,风气一天比一天破了。最重要的,不知道现象这种情形还有没有,我家里有一个电话,我已经不声其绕,不声其烦,我非常佩服他们,他们到了银行也打电话,走路也打电话,坐到车里也打电话,甚至到饭馆里也打电话,有些人到我家里,一边跟我会客一边打电话,我说这么爱电话啊?为的是炫耀我有随身听,所以这个风气一天一天的淡薄,主要为什么?就是为了炫耀。所以,民多智慧,巧,投机取巧。为,做假做为都生起来了,等到巧跟为都生起来,邪势就起来了,这非常自然,一定是这么起来的。所以命令滋章,盗则多有啊,法令越多,强盗更多。
    底下有注解,“立正欲以息斜”,你立一个正的一定要治住斜的。而奇兵用,于是你就要用奇兵,跟打仗一样,等于政府在跟老百姓打仗。“多忌讳欲以耻贫”,你的忌讳很多,为的是要让老百姓以贫穷为耻,政府永远在夸富,于是老百姓不是越来越穷,他就笑贫不笑娼,就是两条路,一个是虽然大家社会风气这么坏,我还是守我固有的,你守你固有的,你就越来越穷,否则的话大家都笑,你怎么这么贫穷啊?好了,我们什么事都做吧,所以就变成笑贫不笑娼,当你笑贫不笑娼的时候,于是男盗女娼就来了。最快的致富是强盗,女人最快的致富是卖淫。你一个女职员,你辛辛苦苦做一个月的打字员,大概有一万到三万,一千多美金,假如她标榜她是哪个大学的学生,陪人一晚上五千到一万。所以,了解这个的话,“多忌讳欲以耻贫,而民弥贫”,利器遇于强国者也,而国昏。我们用的这些机器,这是要强国的,结果反而国家越来越昏,一个国家好,一个国家真正强,并不在乎你枪支有多少。当国家这么昏乱的话,多忌讳,多利器,多技巧,这都是多,所以他说“多皆舍本以治末,故以致此也”,为什么要多?政府要显耀,我自己有这么多的法令,我自己树立了这么多的制度,我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机关多得不得了,法令多得不得了,于是多反而都是舍本治末,把根本舍掉了,治的都市末节。于是才弄到这样,国家一天一得天昏乱,奇物越来越多,大家都玩这些奇迹,盗者越来越多,故圣人云,所以老子就把古时候的圣人,他抄了几句话,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于朴。
    天底下的事情,老百姓他守着一块田,守着一个小工厂,守着一个东西,政府没管,你们在座的还记不记得三十年前,四十年前,我们都在那儿干什么呀?最普通的做什么,弄小电灯泡,几乎是外国所有圣诞节的灯都是我们台湾用小手,全家在那接电灯泡,我们的钱是这么攒出来的,就是在家里做,弄这一点东西,弄那一点东西,都是小小的,我们靠这个东西,十年,老百姓都是自己接,自己做,自己弄。于是,这样的话,政府没有告诉。现在政府要逼着老百姓要去投资,投资越难,这是政府的难尽政策,往南边投资,因为不要让钱都到大陆,所以这回有一个飞机,我们死了二十几个华商。现在要去巴拿马,我们投资65亿美金,再有钱的国家也禁不住这么花啊,这些钱哪里来的?所以,古圣贤言,告诉我们说,我们要无为,要无事,要不扰民,你能够无为、无事不扰民,你再上的人,没有一点私欲,不是为自己打算,不是为自己要有钱,不是为自己十个手指上都戴着戒指,不是为自己住一个房子要上亿,“上有好者,下必慎言”,这是毫无问题的。所以你真正自己没有任何私欲,你一切都顺它自然,我们人民从前接这些小玩意,都是自己做的,自己来赚钱,然后一点一点的钱攒起来,哪一个大公司,一个大厂房不是从小本生意做起来的?于是,这么样,慢慢慢慢,于是老百姓自己知道,如何是自生之道,如何是自养之道,如何是自化之道,他在那儿摸索,你少管他,于是他慢慢自然就能够化了。他能够化了以后,为什么老百姓能够自化?老百姓慢慢地变阔。
    我们刚到台湾的时候,我们的外汇只有1亿美金,当美国撤退他的原华以后,我们只有1亿美金外汇,哪里来的?台湾老百姓共同的努力。又勤又俭,就这两样使我们有了经济的神计,大家向我们看齐。而现在,你知道这个治国的人无为无事老百姓才能够自己走出来,当国家要拼命地来干涉的话,反而真正好人不知道怎么举措了,因为这个也犯法,那个也犯法,这个也不做,那个也不做,今天这么一个命令,明天那个命令,所以天下多忌讳,于是日后老百姓越来越穷。所以,我们好静而民自正,我自己不要乱动,我自己聚贤以私命,绝不行嫌以侥幸,行嫌于侥幸就是好事,好动,我绝不扰民,绝不多事,你政府就安安静静的,当你自己能静下来,你才能够顺应天地的造化。否则的话,否则的话天下越治越乱,所以我能够好静,老百姓自己就正了。
    我无事,而民自富,我不要多管,你不要多插手,今天查一下,明天查一下,你不要管,于是,老百姓自然就富了。我们不要夸富,现在我们老是夸,我们就要进入已开发国家了,我们现在有多少钱了,我们现在的外汇有多少钱了,请问谈没谈到人民的问题?所以我们是收入最多的一个国家,而生活品质是非常低的一个社会。在这种情形之下,昨天有人跟我打电话说甚而至于怎么样,从这儿买了家具运回去上税都比在台湾买便宜。你能想像吗?所以说,你没有事,老百姓自然就富了。你在上的人不要老夸富,你说点好听的,哪怕是假的仁义道德也说说。现在来了一个心灵改革,心灵改革怎么改革呀?你到底是怎么弄的呢?你只要了解我自己走的正,我自己静静地,任随老百姓自生自化,我只是在旁边帮忙,所以,你无事,老百姓反而自然的富了。
    而我无欲,而民自朴。当我没有欲望的时候,老百姓自己就朴素了。假设说我必须要打高尔夫强,这些追随的人只能到高尔夫球场才能联络感情。所以台湾有几百个高尔夫球场,于是就要铺草皮,铺了草皮还要用人工的农药,人工农药一用把地全毁了,人民地基坏了,土地流失,老百姓每个人都要想着凑热闹,都要打高尔夫球。这一个高尔夫球,一个球正,一场球打下来要花多少钱?而且你到那儿去得做汽车,人车还要等着,你还要雇球童,没有钱的人做不到,根本打不起。于是刚才说的,上有好者,下必肾严。所以,你的欲望越多,所以在“洪熙”有了一栋房子,周围所有的权贵都在那儿盖房子,你盖一亿的,我就盖一亿五的,你从意大利弄大理石,我就上旁的地方,比意大利大理石还贵的都买进来,大家夸富,大家夸能,所以,君子之得风,小人之得草。一个人,再上的人,最要紧的他是开风气,因为大家都仰望着他。当我们仰望一个人,这个人穿什么衣服,这个人怎么怎么样,于是大家都跟着走。所以,一个公众人物关系非常之大。
    这几天像戴安娜一死,好像全世界都上“嚎比”一样,像死了大妈妈一样,我觉得非常可笑。这位女士,请问她对于社会,对于人类有什么贡献,大家说做慈善事业,这是她的责任,她的职业。英国老百姓每一年给她多少薪水,皇家都要出去做这些事情。但是想想她的衣服,我现在没有想她,我就想她的衣服跟珠宝怎么办?所以,天底下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我说善求者死于水,他最会利用新闻记者,结果是新闻记者把她逼死。而且一个人的富不可以享尽,她每一件衣服都是几千英镑。你们还记得“陈上诗”给我们立的那个吧,福气100,寿数100,假如你的福气用了50,你的寿数就有150,自己去加加减减去就知道了,非常公平。所以,我们要“习服”,“习服”就能延寿。我不知道全世界怎么这么发疯,我就觉得好像如丧拷贝一样,大概爸爸妈妈死了都没有像她死了这么悲哀,这是非常可笑的事情。所以,我们知道一个社会人物,她影响人了吗?她头发怎么梳,她今天穿什么衣服,这算怎么回事情?只是带领一种奢侈的风气,不好。你假设一国的领导,就更糟糕。因为大家都看着你,大家都在注意你,所以,自己只记得,我们站在台面上的人,这一个站在台面上的领袖人物,他的一举一动影响的人太多太多了,更何况你是一国的君主,一国的领袖。所以,王弼解释,“上之所欲,民从之速也”,你在上的领袖,你所想要的东西,老百姓跟着你跟得快啊!只怕赶不上。我只所欲为为欲,假如说高高在上的人,我的所欲就是无欲,你真正只有无欲,而民亦无欲了。
    在抗战的时候,我们不敢穿好衣服,大家听说过吧,就是蓝布的(衣服),冬天是一个粗呢子,有点像麻袋的蓝衣服,不敢穿好衣服,因为穿好衣服人家会说你发国难财,所以,大家朴素得不得了。在这种朴素之下,我无欲,人民也没有欲了,人民没有欲望的话自然就朴素了。那么“此似者从本以习末”,所以这四样事,哪四样事?我无为,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这四样事情都市“崇本以息末也”,我们尊重本,让末节把它停止。否则的话你自己以为自己很能干,整天管老百姓的事情,老百姓花招比你还多。你自己无事生事,老百姓陪着你生事,你一个人抵不了那么多啊。于是,你不好静,老百姓比你更动得厉害,你事实干涉,结果老百姓只能钻缝子,累得不得了,结果守法的人越来越穷,越坏的人越来越富。这个富有限的,当这个富了的话,一定有人穷,天底下不可能(都富),除非我们自己没事老在那儿制造东西。假设一个富是一个泡沫的富数,这很可怕。所以说我无欲而民自朴,当我没有欲望,老百姓自己都朴素起来了。所以,古时候的圣人这么说,我们了解这个东西,把这四样能做到,这是遵从根本,而把末的、坏的东西全都停止了。同样我们打坐、修行这四样东西全用得上。
    我们打坐的时候,不要有为,我要寻,要视,对不住,什么都不来了。你不寻不视,我任你自然,它这个气机的东西自然就化转。当我好静,我绝不想着那个人已经看见光了,我怎么还见不着光?于是你不好静的话,什么影子、像都出来了。当我一心地,凡是有像皆是虚望,你能够知道,把自己置息于一处,这样你自己的气就正了。我绝对无事不生事,我要引这个,又要引那个,又要这儿跳,又要那儿跳,结果谁都不跳,气也不来,什么都没有了。真正你说要精满气足,你要怎么样?要无事,你才精是满的,气市足的,而我无欲,民自朴,我没有欲望,我不要成佛,我也不要得道,我也要修成,这些都没有,结果你所得到的是踏踏实实的,真正属于自己本来的东西。所以,这四句虽然是治国之道,事实上是我们打坐修行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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