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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26 11:3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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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曼居士讲《老子》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还是接着第五十一章来说明,我们怎么可以得到道?那么得到道以后怎么样守道?我们世界上的人把“根本”和“枝末”分不清楚,所以“根本”丢掉了。大家是完全所谓助浪随波,顺着流就下去了,只追着波浪走。
这样的话,你自己一辈子都倒霉,一辈子遇见不顺心的事情,我们不自己检讨,而我们会认为我的运气不好,我的命不好,我没碰上好人。事实上怎么样呢?是我们自己不知道“根本”在什么地方,当你不知道“根本”在什么地方,你怎样把这个东西能够藏起来,知道怎么用,把这两样东西知道的话,我们可以活的长一点至少。
所以,开始就说: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我们知道,所以天地之大德曰生,按照道家,按照儒家来说,跟佛家不同。佛家我们能够达到某一个程度的话,我们说无生法忍,但是,儒家跟道家都说要生,生生不已。
所以他说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无是无极。当到有,就是母,母生了,我们都是谁生的?都是母亲生的。所以说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亲呢,就是,道生之,德续之。一切天地的万物都生于道。而这个道,是天下万物的开始,万物都由道化生。所以我们去讲,道生之,德续之,孤行之,事成之。这样的话,道是天下万物的开始,道本身包括阴阳,包括雌雄,包括有无。所以老子就说,我们知其雄,要守其雌。老子兑于阴、柔、负、雌,他认为我们人都应该按照这个做。当你知道雄是非常进取的,非常的竞争的,这个时候就是说你阳刚,你知道怎么进取,但是你怎么样才能够守住他。所以老子非常注重与其进取,不停的进取有为,不如你知道怎么做,但不去那么做,而你把它守住。所以老子非常赞同雌伏,雄雌的“雌”,伏是爬下来。赞同阴柔。他说我们天下有始,开始,这样话就是天下的母,你知道天下的母以后,知道万物的始,知道道化生一切。
那么这个道呢,一切都是由他生的,所以道是天下万物之始。那么道就跟生我们的母亲一样的,我们在母亲得胎里,我们差不多把她身体里的养分全都吸收过来,然后变成我们,我们万物生存在宇宙间,就跟我们在娘胎里一样的。于是把天地间的东西都吸收了,吸收以后这个天地间宇宙万有用一个字代替,就是道。那么这个道起用的话就是德,道是本体。它起用是德。
所以整个的道德经就是讲它的本体和起用。那么当它起用了以后我们就知道,我们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个东西在基督教里根本就把道生一,上帝生了亚当,然后从亚当那里抽出一条肋条骨来,就一生二。
中国不这样说,中国根本是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然后这么生生不已。我们了解这个以后,知道母才是根本。
所以说,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我们既然得到了母亲,我们就知道她的孩子了。
那么,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你已经知道了这个子,知道这个知末是什么了。然后复守其母,还要守他的母亲,这样的话,没身不殆。一直到你死,身死了,你都不会遇到危险。
我们看底下的注:母,本也,子,没也,得本以知末,不舍本以逐末也。我们母,根本是根本,子,是末。一个树,最要紧的你根不好的,你的枝、你的干,你的叶,你的花全都不会好的,所以最要紧的怎么才能根深蒂固,然后自然枝叶非常茂盛,花卉很灿烂,果子非常甜美。假如说我们只是注意它的枝末,花果,忘记了培植根本,枝末不会好的。
所以我们既得其母,而知道本的本性,于是我们知道这些东西完全由道生出来,道如果假设不生出来,根本没有道。
真如本体,假设它不能起作用,真如本体我们根本不知道,我们讲弹经,所以六祖悟了道以后,六祖说了什么,说了何其自幸,何其自幸,说了很多自幸。本不生畏,本不动摇,本来清静,都说本性的体,很要紧的最后一句话,何其自幸,能生万法。这句话非常要紧,假设他不知道能生万法的话,我们怎么知道自幸。
所以真正了解这个的以后,这的道虽然是体,但是它怎么样呢,它是虚空的,它是无形象的,所以老子说:道视之不见,看,看不见。听之不闻,你听,听不到它。搏之不得,你抓它,抓不到。看也看不见,听也听不到,抓也抓不到,这是什么东西?没法见到它。它虽然是虚无,但是万物都由它而生,当万物都由它而生的话,所以我们知道这个假如我们只知道子,不知道母亲的话,很麻烦,我们怎么样?我们就会知道真空,而不知道妙有。那么就会偏于什么呢,就是说外道。断跟常两个外道,你这样的话就归于断面,死了,就死了,没有了,人死如灯灭。那么人生跟死,在这个一个东西里面,这个真正从哪里来的,他们不知道,于是我们就觉得什么都没有,这个东西一切都空的。
所以佛家刚刚讲,释伽牟尼刚刚讲佛法的时候,他给人谈的一切都是无常、无我,所受皆苦。那么真的本体是(涅盘寂静00:11:32)。等到我们把这个知道了以后,他毁小向大,告诉你,虽然一切皆空,但是真空可以生出妙有来。所以释伽牟尼他说只知道空的如同担板汉。我们担着一个板子,只看到这一边,这边看不到,所以释伽牟尼管小称只是自私自利的,只是自求了结的,他管他叫担板汉,这个担板汉只看到空,没有看到有。
所以我们了解这个的话,知道母亲必须知道子,然后你知道这个本体是虚无的,是真空的。但是这个虚无真空,他在阴阳和合的时候他生出妙有来。某则的话,我们都是那里来得呢,所以你只知道母亲,你也必须知道儿子。那么你这样的话,你假如只知道他的儿子,而不知道他的母,这样的话,你是只知道末而不知道本。你只是看到物质了,你没有看到物质上面的形而上的东西。所以,你就不能了解道体。这样的话,我们就像我们一般人一样的,我们把生命本体完全埋在物质的欲望里了。所以我们是以身来殉物,那么不是把物来为我们用,而我们做成了物的奴隶。这叫殉物。我们殉了物而成为物的奴隶,反而把本丢掉了,把道忘掉了。那么你就把性真完全去掉了。
既知其子,复守其母。你知道他的子,你再守他的母。没身不殆。知道母又知道子,你怎么样,有体,有用,体跟用全都知道,那么体用都知道了,那么你就知道所有得用不能离开体。而这个体必须有用才能显出体来。
所以我们常常拿电跟灯来比方,所有的电器这是起用,谁使这些东西起用的,是电。但是,你这个电看它有没有电是看它起不起用啊。没有这些电器的话的我们怎么知道有电呢。但是,因为有这些电器,你才知道真有电,因为这些万法,你才真正知道有本体。
所以由这样话,于是你就知道怎么才能守其母。这个电又没有,你电器再精良全都没有用处对不对?你怎么好都没用处,那么这样的话,你了解了,我们把这个电器精益求精,可以有很多的很多的电器,可是你要注意,没有电什么都没用啊,同样的我们知道万法,我们现在能够飞上天,能够深入到地里去。这么些东西,现在世界上的物这么多,将来还更多,这些多从哪里来的?哪里离开的电?同样的万法之所以生,就是因为有道体在,所以我们能够真正体跟用两样都知道,都知道全全的,我们同时知道电,同时我们发明电器,这样体用都两全。
于是动跟静不是两个,动静都不二的,没有两个,因为没有它就没有它,没有它就不能显出它来,所以,我们就知道随缘而不变了,佛家里常说:不变随缘,随缘不变。电永远不变的,这个电会说我变了会怎么样,没有。电永远不变。但是,它可以随缘,你让它亮、让它冷、让它热、让它发声音。它全随缘,这个插销在里它的自己不变。它虽然不变,它随缘,但是随缘,它自己还是不变。
所以这样的了解的话,你把这一东西的了解了,我们现在就是随缘吗?一切随缘,所以张卓秀才的《悟道式》随顺世缘不挂碍,我们能够随顺世间的缘,你就没有挂碍,我们就是不肯随缘,我们才有挂碍,我们强求,我们不应该有的。强取我们不应该取的。而且,就是这样我们一生忙忙碌碌不肯随缘,假设我们随顺世缘,什么呢?在禅宗说得很简单,饥来吃饭,困来眠,简单的不得了。那么你能够随顺世缘的话你没有挂碍。没有挂碍得失的心的就少了,当你得失的心少了,你没有得,就没有失。我们之所以,这么多烦恼,为得之,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既患得之,又患失之。我们就在这患得患失的中间,我们自己惹了非常多的麻烦,惹了非常多的烦恼。所以你能够知道,我们能够随顺世缘,不著不执,这样你可以终身一辈子不会有危险。
所以这底下说:母,本也,子,末也。得了本你才知道末。有了电你才能知道怎么能用插销,怎么能够使灯亮,怎么使扩音机发声音,怎么使电冰箱冷,怎么使电炉热。所以这个冷、热、动、静,这些东西都出于一个缘,都在这本缘上,所以你知道这个以后,你不要舍本以逐末也。我们不管电,我们专门修电器,你这不是舍本逐末吗。我们不知道本性,不知道喜怒哀乐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为什么发出来,然后我们就不停的用六根去追逐六尘,这样是舍本逐末啊。就非常的危险了。
再一个底下说:塞其兄,闭其门,兑,事欲之所由生;门,事欲之所由从也。什么叫兑?兑就是说事情我们想要做的欲望,我们从哪儿生出来的。然后事欲之所由从也,这个事欲,所以由这里跟着这么来的,也是这样来的。这个“兑”代表什么,这个《易经》里代表兑挂,代表是少女,代表非常的柔润,还代表嘴。说的更宽一点代表穴,这个穴道的穴,就是有动的,我们人生,脸上是七窍,另外还有两窍在底下,一共是九窍,九个动。那么这九个动,出毛病都在这个动里头。
所以知道这个以后,这个兑在《易经》里代表喜悦。代表着一切,事实上,真正的“兑”俗话说就代表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塞其兑,换句话说,头一个少言语,节饮食,先把这个动给它注意到,我们能够这样的话,终身不勤,勤就是说,没有事情,永远安逸,同时你终身不必累,类的意思,劳累。我们能够沉默自守,闭,就是说把所有向外奔驰的门都守住,我们整天睁开眼睛,眼睛不停地去到外面追逐物色,耳朵不停的要听声音,鼻子要闻香,嘴巴要吃好的。要不然就的不停的说,身体一定要让它不冷又不热。然后我们心更是难琢磨它,不停地向外追逐,我们过去怎么样了,现在预备怎么样,将来会怎么样,永远忧虑,永远在这些东西,这样的话,我们非常的累,非常的劳。这就是勤,勤快的勤虽然好,但是代表累。
所以道根本没有说过话,天也从来没说过话,但是天何言在,没说过什么,但是四至行焉,日月照焉,这四时不停的在动,太阳月亮都在按时候出来,天可没说过一句话 。我们自己不知道啊,“开口神气散”,就专门说嘴的话,道家告诉你不要说话,这个话说出来,你用丹田气说,伤气伤的不得了。所以说,不但是守口、慎言语、节饮食,我们其他的这个九窍、八窍都得注意,能够把这个六根门头,所以我们称六根门头,跟门一样的能够开开的,我们整天开着门这个气全都散了。
所以,老子说,多言数穷,不如守终,你话说多了,说到后来自己越说越觉得没什么可说了,你不如好好的守着这个终,本体,少说话,多把自己的本心真正能够抓住,所以,塞其兑,不只是指口而说,一切情欲都是从我们的九窍,也可以说九孔,也可以说九穴发出来的,外泄。
假如我们把情欲的穴孔给它塞起来,塞其兑,把这个向外奔逐的,追逐色、声、香、为、成、法的,把这些东西,这个门能够关一关,于是怎么样呢?内心就清静了。我们没有到那个地步,所以我们只好不见可遇,则心不乱。我们之所以心里乱,为什么,吸引我们的东西太多了。
好比说,我们女人最爱逛的是服装店,既是自己衣服已经很多了,你一看到这个心里就想我是不是买这个衣服,所以出家人很方便,三件衣服,什么都不用管。那么我们见到可欲,我心才乱,乱了的话,未得之,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于是,我们整天就忙忙碌碌,在这些东西之限,我们心里一乱,于是我们烦恼跟着就来了,挂碍跟着就来了,当烦恼挂碍都有了,我们就被这些东西束缚住了。一束缚住的话,我们就被它牵着走。
所以我们终身做色、声、香、(为、住、法)的奴隶,而我们自己不知道。假如,我们把六根的门关起来,让这个情欲向外流,能够把他收回来,就跟我们银行的支票的一样,刚开的时候的银行有钱,用久了以后会开空头支票的,用多了以后,空头支票开出来不得了啊。
所以你能够把你所有的东西谨谨慎慎的用,就是这个大门不要开得太多。于是你怎么样呢?你终身不勤,可谓终身不勤,你永远用不完。你这“勤”可以说劳累,也可以说尽。没有了。两个意思都可以讲,他这个注解都可以这么用,你能够这样的话,你用不完,你一辈子用不完。
假设我们的福是100,寿是100,这两个加起来是二百,假设你把你的福用了一150,你寿只有50。很简单,假设你的福100,只用了50,你寿就变成 150。我们人人都有自己的份。这个份内的事情使你把福一起用尽呢?你还是惜福留着点?所以知道这个以后,里头的不出去,外头的不进来。里头的六根不奔驰,不奔着向外,你不要让外头的物欲进来得太多。虽然是外物都摆在前头,我们怎么样?我们终身都不动心。那么这样的话,就搁在那儿有什么关系。所以你心里不动,你还有什么进不进的问题,还有什么劳累不劳累的问题呢?所以那个禅师他可以说,我若无心于万物,何烦万物常围绕,我要是对万物不用心的话,无心的话,你就是让万物围绕着我有什么关系?万物没有罪,是你把心用在上面,你才累。所以我们常说酒不醉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这个酒搁在那,你不喝它,你醉不了,你一个美色当前,你不动心,她自不会迷你,所以你醉你迷是因为你取了,你要它,所以它才能够让你醉,人你迷。
所以我若无心于万物的话,你这个万物能围绕着我吗?何妨啊?所以说《楞严经》说,(六根不讹,六尘也不讹)还同本绝,这些东西跟我们本绝一样的,是我们迷它,我们取它,我们着它,然后我们在忧患得失之间,这样才让我们累,才让我们的精力往外不停的奔驰,所以世间扰扰嚷嚷的,只是忙于这四样事情,名、利权、情,这四样事情。你把这个报纸打开,整个报纸登的是什么东西?就是这四样东西,不是为名,就是为利;不是为权,就是为情,大的争大权,小的争小权,大的争大名,小的争小名。不管你争的是大的,还是小的,你所争的就是这四样东西,于是就这四样东西,我们心就动了,看了这四样东西我们心就动了,心一动,神就移了,当你心动神移,这都会忙自己非常累,而且每个人的心身得有限的,你不可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这不可能的事情。你用会把它用完的,你取得太多的话,它会枯竭的。所以说我们了解这样了以后,我们才知道,我们不停的追逐名利权情这四样东西,我们被它拴的牢牢的。
所以我们说名缰、利锁、权牢、情关。这四样东西名是缰绳,套着马的缰绳,利是个锁把我们锁的牢牢的,权是个牢,上了台的人都不愿意下台,跟做监牢一样的,然后情这是一关,没有进去的想要打进去,进去的又想退出来,退出来了,还再打进去,于是就在这个情关出出进进。所以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是我们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所以他是说你能够“开其兑,济其事,终身不救”,你能够“塞其兑,闭其门”,你于是“终身不勤”,但是你假设开其兑,终身不救,我们看底下,“不闭其原而济其实,则虽终身不就。”你假如说你不把这一个缘,就是六根门,你不把它关起来,让它不停的向外泄,那么终身不救,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我们最糟糕的就是说我们不停的说,说理人人都会说。做事,理上能够人人做得到的,很少几个人,我们徒然逞口舌之快,我这个嘴巴快的不得了,尖锐的不得了,然后这个人真是用中国话说就是“锐”“利”,我们说这一句话说出去了好痛快呀,这叫口舌之快。
但是我们用刀子杀人,这个伤口还可以合,只是留个疮疤,用言语杀人,心里这个疮疤别人合不了。所以言语贾祸,这个贾古时候就是念(gu),就是买,言语你可以米到祸害来,言语可以让你丧生。所以我们常说“言语莫供人心病,笑虐莫刺人骨髓”,说话不要攻人家的心病,开玩笑不要刺到人家的骨髓里去。因为你拿这个给君子的话,你丧德,你说好人说错了你丧德,你说小人说错了的话,你丧生,可以让你性命都没有,所以我们要注意,口舌嘴巴不要太快,不要太尖锐。那么我们能够这样的话,千万要注意,这个耳目之欲,耳朵一定要听声音,眼睛一定要看美色,所以我们常常说,我们所有这些东西就是称耳目之欲,就是为这个耳朵为这个眼睛。
那么能够了解了这个之后,我们劳神费心,就在名利权情中间,于是你就被它所领导,你的主人不再是自己,是外头这些东西,这叫做无事生事,我们说无事不可省市,没有事情不要生事,你能够无事不可以生事的话,这叫做挫其锐,你了解这个的话,你真正了解这个的话,有事不可以怕事,解决它,不要怕事。我们是无事生事,有了事怕事,于是烦恼一大堆,假设说这个事发生了,快刀斩乱麻,把它解决,解决了就没事了,那么千万不要还继续助长其势,就像我们没有一个孩子把母亲丢掉了一样,我们都做过孩子,我们在跟妈妈出去的时候,找不到了,父亲母亲们突然没有了,这个孩子惊慌简直不敢想象,所以了解了这个以后,我们就把养生的根本丢掉了一样,你根本不知其母,于是这样的话,你这个姓名岂能够保全?
这个解决不知其子,也不知道它的母的害,这个子就是我们启用了以后,这个启用的东西,我们不知道,专门追逐这些东西,于是同样的修行人在这上面做工夫,我们修行的话,最要紧的收、视、反、听,把这个向外奔驰的看收回来,把这个听,向外追逐声音的这个东西反回来。所以观世音菩萨的修行,文殊菩萨说你与其听外面的声音,你为什么不反回来听听你自己的?何不自闻闻呢?你闻闻能够使我听的是什么?当我们在向外追逐五色的时候,使我喜欢五色的是什么?使我喜欢五声的是什么东西?把这个反回头来,你把这个返回头来收视反听这是道家的修行,所以道家很多的修行都是利用《老子》里头的东西。
当你能够这样的话,当你能够收视反听,你这个东西不向外奔驰的话,你里面自然发生光明。我们打坐你能够看到一点光,看到一点东西,是在你什么时候?是在你耳目不向外奔驰的时候,你耳目不向外奔驰,你没有妄念的时候,就在这没有妄念的一刹那,你见到光闪。这样的话,你能够常常守住这个的话,耳目不向外奔驰,六根不向外奔驰,你永远在那,心里头静静的,你这样的话,你的心跟视是永远光明的,你永远光明的话,这时候你身中的母跟子打成一片,于是我们可以不变而能够随缘,虽然能随缘,但我们能够不变。不变是母,随缘是子。
能够做到这样的话,那么我的性,我的命,你不必求救,向菩萨向神明求救,你自然你就得救了,否则的话,神也救不了你,佛也救不了你。所以你把它专门开其兑,六根九窍不停的向外开开,然后记济其事,整天忙着怎么能够做这个事情,都是找事物,于是你这个终身都不能救。
“见小曰明,守柔曰强”,我们知道祸患常出于(回、违、忽12:44),这是古代的一个人立了大功,他什么事都做到了,但是他沉迷于演戏,所以他说“祸患常聚于忽为,智勇多困于所溺”,我们的祸患从哪起来的?不是一下子掉下来,都是小小的,我们忽略的地方,微小的地方,然后由这些地方积攒起来变成大祸,变成大患,络绎我们要防违堵渐,你知道这个东西会不停的由渐至多,把这些都堵起来,所以我们常常说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我们常常说大德不遇贤,小德出入可也,这个东西不要做,我们说只要大的没出问题,小的马马虎虎嘛,你不要不超过分寸就是了,但是你不知道,就是个小恶才是从忽略,从微细中间得成的,所以一切的灾祸都来,就是我们没有看见它小,这个小就是道,因为道你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所以你忽视它,你以为它小,但是这一些东西,你能够在事情还没有到的时候,你就先了解了它这个理,事情刚刚到了,发生了,你能够看到它的机,这个机是动了,你已经看到了,实现把理弄清楚了,等到这个东西要动了,赶紧停止,那么这一些的话,这个叫做名。所以说见小曰明及这个小就是在事还没有显的时候,还没显得有为的时候,你自己注意,那么你能够而且知道它要出事情了,知道要出事情的时候,你能够把这个机关抓住,不要让它发生,所以了解个了以后,这个叫做名。这些东西,你不要在外头,我东事也管,西事也管,什么事得管,要炫耀我多能,我多才,我多么聪明,多少能干,不要把它显露出来,所以这个郑板桥说难得糊涂,聪明已经不容易了,糊涂更难,所以我们不在这个有为来显,也不会觉得我自己能干的不得了,我什么都会,表示自己什么得能,这都叫做守柔。
当其用的时候,当这些东西用的时候,于是你才能够又强又勇,柔能够克刚。天底下至柔莫过于水,所以老子说上善若水,水把金木火土全都能克住,金为什么生锈?因为有水。木为什么会烂?因为腐了。土为什么会崩?因为有水。火为什么会灭?是水呀。老是这么一滴水我们不注意,但是水滴石穿,这个水老滴这个东西,把石头都可以穿洞。所以老子说柔弱生之图。我们能够生就是因为我们柔弱,你看那个小孩子这个手和脚软的不得了,我们越老越僵硬,等到死的时候,我们叫死翘翘,都干了得枯了。
所以柔跟弱是生之图,你看那个树枝子刚刚发芽,你怎么掰它,它不会断,这个树老了的话,你一撅,它就断了,所以老子主张要柔,要弱,它能够克刚,那么他又提出勇来,老子说我有三宝,曰慈、曰勇、曰敢,曰不敢为天下先。为什么慈才能勇,因为真正大慈的话,你才有勇气,所以猫怕狗,但是它生了小猫的时候,狗来的时候你看那猫,它毛都竖起来,它敢抵挡狗,为什么?它慈。所以我们的佛教里头,正殿里头写着大雄宝殿,为什么用大雄?佛是大慈,他大慈才能大勇,大勇才能称为大雄。所以知道这个了以后,我们就知道,你了解这个的话,你才能够勇,才能够强,守柔才能够强,你假设不见小,看不出小的东西,不知为,你怎么能够知道它显著。那么你就不能见到小,你就会变得愚昧,你不守柔就变得很刚强,刚强非常容易折断,所以你昧于里,而刚于用,理上又不明白,愚蠢,而又用的时候刚戾自用,所以我们说这个愚而好自用,天底下这样的人自身去灭亡,做领袖会把整个的国家带到灭亡之路,所以我们说你一个人愚而好自用,这是非常可怕的。这个愚而好自用,就是不见小,同时又不能守柔,这叫愚而好自用,那么没有不败的,没有不失败,没有不丧亡的。了解了这个以后,你能够见,不可见的,在机先,作这个机发动之先,你能够致柔来驰骋天下的致刚,我就是拿这个致柔,在你们这个刚强中间,我可以所向无敌,驰骋就是我骑着马,开着车,就在你们这个致刚中间走,你能够这样的话,这才是“既知其子,复守其母”,于是你可以终身不劳,终身不殆,不会累你,也不会有危险。所以说“用其光,复归其明”,你能够用它的光,又能够归其明,就是说不要喳喳以为明,我们人总是爱我这个事也知道,那个事也知道,自己以为自己精明的不得了,这叫喳喳以为明,你能够知道明是怎么来的?明是道之体,光是到明的开始,我们这一个灯,你要让它怎么亮,你必须让这个灯它自己明,灯要不明,它光等于能亮呢?所以你说用其光,复归其明。光是道之体,明是道之用,你要能够用它的光,你必须先使体明,你要使这个灯亮你必须让这个灯泡是好的,同时灯要擦亮,那么你用离不开体,启用绝对离不开体,那么假设你要让光更亮,你必须使发亮的这个灯更明,所以我们假设要知道常用这个光,你必须把这一个光它所来的,发生的地方在哪里?我们人人都要聪明,这个聪明从哪里来的?聪明从你自己心里发出来的。你心里怎么能够发出聪明来,欲望少了,心里头光明就来的,所以这就是说既知其子,复守其母,你知道灯要亮,先要知道把灯先修好,所以既知其子,你还要守它的母,无遗身殃,是为习常。
天下有始都处于万物都母,所以母这个根本是万物的根本,我们能够守母,就是你回到它的根本,于是你无论动也好,你静也好,你说话也好,你不说话也好,动静宇末体安然,能够这样的话体用都不离开母,于是你永远是明,你不会昧,这样的话,你强而不刚,老子主张强,但是不主张刚,因为了解这个以后,知道柔弱是生,刚是死之途,知道这样的话,你就不至于殃生害命,于是你才能够了解永远能够这个常的道,能够这样的话,于是你自然可以绵绵不绝,同样的我们做工夫,打坐,你必须要使这个精气神不要外泄。所以我们说精满不思进淫,气满不思食,神满不思睡,道家就要这个精气神,事实上你在佛家来说也就是这样,少欲。你能够少欲的话,于是你这个不泄、不伤、不耗,使物欲不亲近你,这就叫塞其兑,闭其门。
那么这样的话,你“塞其兑,闭其门”,所以道家说,我们百日铸基,怎么铸基,说出来简单的不得了,塞其兑,这个兑代表九窍,你少说话,少向外奔驰,然后不外泄,什么东西?你这样的话,你这就是用之于精气神,都源于本题的道,你能够抱一守终,这一个一就是我这一个新新的意念,你能够这样做的话,就是《金刚经》说的“不注色生香味,法而生其新”,不是不生新,你这个生的新是你不住六尘,这个新怎么生?抱一守终。你抱一守终还是生其新,还在那生其新,那么你能够这样的话,慢慢的练,让时间不要阻碍你,你不为、不做、不寻、不恃,我们打坐,当我们有点光影的时候,是在我们没有念时候。我们这再一上座,说我气动了,这回一上座就说我看气从哪动?那糟糕,你这有寻有恃,它不再来的,我们大家都有这个经验,是在你无寻、无做、无为的时候,因为你已经塞其兑,闭其门了,你这里东西完全清静,东西出来了。你只要一有为、有作、有寻、有恃,寻我是找它,恃是我等它,它就不来了。所以你能够这样的话,你就不会累你的精气神不会静,没有了,于是你末身不殆,要是你假如说专门正注外部的这个六尘,你忘记了本源,这个心就没有主了,你就变成奴隶了,六尘外头的物做你的主人的,这个就不可以救药了。所以我们有生之年记得偶然小得出入,偶然任性一番,不知道怎么见小,也不知道怎么能够知道要开始会有什么事情了,不知道守柔,又不知道防这个新,结果祸殃是连连的,那么我们真正能够守柔,又能够防新,你才能够心清神澈,当你心是清的,神是光澈的,自然光明可以自照,所以佛家老是说照见什么东西,这个照见不是我们用旁的东西照见,这个是你真正的知道子而守它的母,从最细微的地方,最柔的地方,谨慎秘密的观察,然后你能够照见,我们要守这个东西,就跟我们守我们一个最珍贵的宝贝一样的,我们把它藏起来,把它密封,就怕丢掉它,你能够把你的心像藏珠宝一样,像珍贵的珠宝一样,这样的话,这叫守道习常,你这样工夫才可以不遗身殃,所以这一章完全告诉我们怎么守,也是告诉我们怎么修,修道说起来就是也么一点事情,那么我们看道家的东西,好得不得了,东西真多呀,名词真多呀说通的话就是这么一点,不要被他们的那些名词玄妙把我们转糊涂了,所以《道德经》可以说你用在实际上、用在修行上,用到做领袖,用到做人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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