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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tobi

有一个男人叫白刚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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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2 12:06:05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宇和梁子是我很铁的笛友。有时候他们也跟我到陵园去玩。白刚经常说起他的家乡南京,说那里的空气很湿润,笛子在那样的空气中音色会很美。然后就是从小就在北方风沙中长大的我们开始对南方无比的憧憬。
小宇与白刚见了似乎更投缘些。我很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他们三个人坐在刘胡兰纪念馆前的台阶上聊毛主席的一生,而我则在一旁无奈地站着,等着他们话题的结束。
白刚是个健谈的人,东拉西扯。我有时候想他的周围是不是只有我们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
当然,不久之后我就知道不是。
白刚跟我讲起他认识的一个人,一个患乳线癌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她叫张丽娜,也是个离了婚的女人。明知自己的生命已进入倒计时,但她还是很积极地召集了一批爱好歌唱的人们,成立了“馨娜之声”合唱团,自任团长。白刚则是合唱团中的一员。
白刚跟我讲起她很多,尤其很多次提到她的病情已经在不断的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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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2 12: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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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4 16:23:52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关于与病魔作斗争的故事听了不少,却并没有太深的感受,也许我也麻木。我只是想,不知道这位张丽娜女士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有一种预感:有一天我可以见到她。
没有多久我的预感就被证实——那个夏天的上午,在地院的阶梯教室外,我见到了一身黑色装扮的张丽娜。白刚给她介绍我之,她微笑地向我说“你好”。
团里成员陆陆续续都来了,那天是正常的合唱排练。团长张丽娜在前面一句一句地领,大家一句一句地唱。唱的歌曲有《革命人永远年轻》《金梭和银梭》等等。大家唱得很卖力很认真。我就瞅见以前在公园里见过的一个老爷子在人群里放声高歌,腿上还贴着膏药。
但我听得出来,张丽娜虽然发声很好,但气力明显不足。可能是因为她的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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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4 16:36:01 | 显示全部楼层
与张丽娜的见面只有这一次,后来想起来,只记得她很乐观,还有就是,她的脸色很是不好。
八月,“馨娜之声”作为彩色周末的活动之一在宣化剧场前演出了一场。那场演出我也参加了。但令我记忆深刻的倒并不是我的表演,而是那天的白刚。其实白刚的演出我也是没有看到的,因为那时我在后台准备。那天白刚穿一件白色的衬衣,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支玫瑰。
说实话,那是一件很旧的衬衣了,只是那天洗得特别干净。胸前的那支玫瑰也让我在心里偷偷一笑。白刚和我勿勿打个招呼就准备去了,我回头看他离去,衬衣也没系好,半拉落在外边。
哦,这里得交待一句,“馨娜之声”合唱团因为是大家自发成立的,所以也没有经费之类,所需之物全靠外界资助。因而也就没有演出服之类,所有演员都是自备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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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4 16:43:06 | 显示全部楼层
白刚再次提起她的女儿晶晶,是因为她那年正好中考。晶晶考得不太好,分数不够重点高中的线。白刚掏了九千块钱才把晶晶送进一中的大门。
他讲起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笑,而我即实在无法说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女儿。其实女儿在父母离婚的时候已经判给母亲了,父亲有的,只是抚养的义务,而不必为她的升学之类的再做些什么。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经济状况的父亲。
我不知道,这个做女儿的心里是怎样看待她的父亲。我甚至怀疑,她的心里还有没有这个父亲。
白刚从来没有再讲起她的前妻,晶晶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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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4 16:56:34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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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4 17:47:14 | 显示全部楼层
悲剧............不太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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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4 19:50:51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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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5 17:34:24 | 显示全部楼层
见到白刚的女儿晶晶是在一中,那时她读高二。
我们淡淡地打声招呼便擦肩而过。因为我是她父亲的朋友,却不是她的。也许我与她父亲之间没有鸿沟,但与她,却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晶晶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皮肤的颜色一如她的姓氏,和她的父亲一样瘦瘦的。
我想学校里谁看见她都不会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一个家庭。但我知道。我站在远处可以静静地看到她的不快以前她家庭的不快,在那个萧瑟的秋天。这是2000年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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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5 18:01:13 | 显示全部楼层
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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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5 18:09:21 | 显示全部楼层
2001年的六月已经很热了,那天我好不容易做了个空前的发型,正自个儿在那里臭美呢,忽然看到白刚骑着自行车过来。他老远就看见我了,冲我喊:“小伙子,干吗呢?……”
这时我才知道他是造纸厂的工人。一个破旧的T恤掸在肩上,后背渗出的汗在阳光中发光。
随白刚一路走来,他说起他们厂也在国企脱困改革,而他在几个月后可能就要下岗。
这个我想得到,像他这样的人,没有关系没有地位,哪怕厂子只下一个人也会轮到他的。
几个月后我再次见到白刚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个“本的”手。
可能有些朋友对“本的”还不太了解,大体介绍一下。所谓“本的”,重心在后边的“的”字。大家如果听到“打的”这个字,应该会明白这是说坐出租车。嗯,这个“的”也是这样的意思。一种人力三轮车,满大街跑,送客人到想去的地方。有点像旧上海的黄包车,只不过现在不是双脚跑了,改用人力蹬,像骑自行车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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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5 18:21:31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蹬“本的”的人的生活我是知道的。我住处同一个院子里就有一家姓韩的做同样的职业。我有好几次亲眼看到他们在火热的中午他们不能回家只能找一块阴凉休息,往肚子里狂灌凉水。我知道他们没有勇气回去面对家里的女人和孩子。有时候听到他们说话,都是唉声叹气的一声“今儿前晌又一个人也没拉到……”
我想起了骆驼祥子。
我知道他们的工都是以半天为周期计算的。如果上午没有一分收入,他们中午不会吃饭。
如果我是他们,我也会那样惩罚自己。
他们基本上属于社会中最底层的人。
白刚就开始属于这个集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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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5 18:48: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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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15 20:04:03 | 显示全部楼层
2001年的六月。很热的天。那样一个烈火日炎炎的中午,我在街上再一次看到晶晶。身边一起骑车走着的,还有她的妈妈和一个陌生的叔叔。这也是唯一一次这么巧地看到这个令白刚伤心无奈一生的女人。看她的穿束,实在无法让我想像她和白刚曾是夫妻。
之后再见白刚的机会越来越少。
七月,我离开了宣化。
以搬偶尔有机会再回宣化,也偶然能遇见到白刚。他还在蹬车。只是再没听他提起他那关于出一本声乐学小册子的梦想。我想,应该是放弃了吧,毕竟是在这样的社会。
这个冬天,我去找一位朋友。在街上又遇白刚,还是那个瘦瘦的身影,穿得很厚,厚厚的皮帽子捂着耳朵,在冷风中发颤。他眼睛还是那么锐利,一眼就看到我了。问了一些关于我的状况,他又讲起女儿晶晶。他说起她现在在位于省会的经济学院,读的是三批本科(高价生),有一个是北广的男友……
他讲起晶晶的时候脸上还在笑着。我想着一年一万五六的费用,又会是谁在支付呢……
再没有讲起张丽娜和她的“馨娜之声”。我想她大概已经到另一个世界去了,而合唱团的人们也应该已各奔东西。
回头而望,白刚还在冷风中等待……
好多梦想,在现实这个无情的磨盘前,逐渐被碾得粉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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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5 20:34:45 | 显示全部楼层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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